在金墉城待了两日,处理完刺史府的事,王凝之就准备出发了。
出城没多久,他便撞上了谢道韫的信使,母子三人已过偃师,马上就到。
王凝之带着刘桃棒往前迎了数里地,隔着老远就看姜顺骑马带着王殊,跟在一辆马车旁,何无忌则自己骑着一匹小马,周围是一圈护卫。
看到父亲,王殊举手欢呼,大声喊道:“阿耶,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王凝之策马跑了几步,来到马车边上,笑道:“算是吧,不过我马上就得出征,只能和你们说会话。”
说完他跳下马,钻进马车。
谢道韫正靠坐在车内,小儿子在她怀里睡得正香。
王凝之看她憔悴不少,心疼道:“都怪我,就不该让你回去这一趟的。”
谢道韫抱着孩子,不方便移动,有些委屈的眼神看向王凝之,“叔父帮不上我,我途经兖州时,见过阿羯,可他说没有朝廷的旨意,他不能出兵。”
王凝之从她怀里抱过孩子,放到软垫上,然后搂过妻子柔声道:“没事了,我先去解决燕人,他们的账以后再算。”
谢道韫经此一事,对朝廷十分不满,对建康的世家、包括谢家在内,都有些失望,言语哽咽,“我现在知道祖车骑为什么会郁郁而终了,今日这局面和当年何其相似。”
王凝之笑道:“我可不会像他那样委屈自己,有气我从来不憋着,全记在小本本上,等我腾出手,一笔笔跟他们算。”
谢道韫破涕为笑,“又在说什么怪话。”
“好了,赶路辛苦,你早些进城休息,”王凝之温言道:“我得去河北收拾燕人了。”
谢道韫知道情况紧急,闭眼长吸一口气,轻轻吐出,“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
王凝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放心,我一定快去快回。”
出了马车后,王凝之看到姜顺正抱着王殊,还捂着他的嘴,怪道:“这是在做什么?”
姜顺尴尬地松开手,王殊则大喊道:“他不让我进马车,还不让我说话。”
王凝之对儿子笑道:“活该,不知道我和你阿娘有话要说吗,吵闹什么。”
王殊十分委屈,“可我也有话要和阿耶说啊。”
“那你说吧,”王凝之走到他面前,“我给你留了点时间。”
王殊哼了一声,“忘记了,不说。”
王凝之揉揉他的脑袋,“还跟我赌气呢,我真要走了,那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王殊侧过脸不吱声。
王凝之跟姜顺和何无忌等人打了招呼,笑道:“一路上辛苦大家了。”
众人齐道不敢当。
“我先走了,”王凝之洒脱道:“大家金墉城再见了。”
说完他扬起马鞭,调转马头,向北疾驰而去。
王殊见父亲真走了,顾不上置气,在后面大喊道:“阿耶保重,平安回来。”
王凝之拿着马鞭的手举起,往后挥了挥,没有回头,渐行渐远。
刘牢之已经赶赴虎牢关,集结兵马,准备走水路进攻。
这次紧急征兵,河南和荥阳两郡共征调到两万多人,王凝之从卢氏带回几千人,各地守军又抽调了几千人,零零总总加起来,总兵力不下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