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一想,如今国库空虚,陛下要收商税,生意越大,自然交的钱就越多了,这等于吸这些勋贵的血,他们哪怕不明面反对,背地里肯定也是会搞些小动作的,我现在负责商税事务,阻力很大,勋贵们若是愿意帮忙,自然会轻松很多。”
朱由校瞪大了眼睛:“朱先生这是一石二鸟啊!”
朱威轻笑摇头:“殿下,不止二鸟,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是什么?”
朱威抬头看天,阴沉沉的一片,好似又要下雪,叹了一口气之后,朱威沉声说道:“还有…就有些深了,勋贵们做了表率,其余官员无论如何在场面上也不会反对了,否则外面人会怎么说呢?这样的话,朝堂之上的反对声音也会小很多。”
“官面上的问题解决了之后,那就是让天下的财富流动起来。”
“啊?什么意思?”
“朝廷现在没钱,百姓也没钱,那么钱都在哪里?”
朱由校眉头紧皱,朱威说得对啊,上下都没钱,那么钱都去了哪里?
朱常瀛倒是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钱都在那些官员和乡绅家里。”
朱威点头:“不错…咱们大明这些土财主啊,最是小心了,有钱宁愿装在坛子里面埋到地下,给子孙留一份保障,也不愿意拿出来。我在想办法,让他们自己将钱拿出来。不论是拿出来花,还是拿出来投资别的产业,只要银子流通起来,动了起来,朝廷才能收到更多的税,百姓也能有更多收入。”
朱由校还是没想明白,问道:“朱先生,你这样说,不太对啊?朝廷赚钱了,百姓赚钱了,钱就这么多,那肯定官员乡绅都赔了啊,他们怎么会愿意呢?”
朱威轻笑:“太孙殿下,刚刚的那些勋贵,他们家里的钱,子孙后代十辈子都花不完,为何还要赚钱?好像永远都不够一样,其实他们心里的想法和那些乡绅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想给子孙后代留多一些财产,刚刚说修路的事,我为何笃定他们会同意?就在于我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可以收过路费。路只要不坏,路只要有人走,他们就能收到钱,细水长流的生意,才是他们最看重的,至于赚的多赚的少,还要往后放一放。”
“而后再给你说第二点,殿下是觉得天下的钱财就是这么多吗?”
朱由校这会已经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不过还是按照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朱威又道:“其实并不是的,天下的钱财在不断的变多,而又在不断的变少,在变多与变少之间,不断轮回。”
现在别说朱由校了,朱常瀛也被搞昏了头脑:“到底是变多还是变少啊?”
“怎么说呢?你们觉得银钱最主要的作用是什么?”
“当然是买东西啊!”
“不错,那你们知道平常的粮价是多少?”
这两个一个王爷一个太孙,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最后还是徐光临站了出来:“前些时候白米在二两三钱银子一石,白面在二两一钱左右,杂粮基本上是一两银子两石,不过近来流民太多了,粮价都有些上涨,白米白面都差不多涨了两成,杂粮更是涨了五成左右。”
朱威点头问道:“同样的粮食,同样的银子去买,不同时间的价格是不一样的,比如桂王殿下,你有一百两银子,上个月可以买二百石杂粮,而这个月只能买一百石了,如果按照购买力来说的话,这一百两银子,已经缩水成一个月之前的五十两了。这样说,你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