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在胸前,似乎这样便能给自已增添几分底气,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咱们这会儿在这儿掰扯的,可是我姐失踪被害的大事儿!你无端把话题扯我这身打扮上,是何居心?”
说到此处,他还故意抬高了声调,眼神挑衅地看向张时安,
“这儿可是公堂,说话做事都得讲证据,别净整些没用的瞎攀扯!”
张时安神色从容,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对于胡二爷的叫嚷,他仿若未闻,既不生气,也不着急反驳。
只是不紧不慢地再度开口,语气沉稳得如同深沉的古钟,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胡二爷,王赖子,你们口口声声说在青天白日下听到一声惨叫,笃定胡娘子是在家中被害,我再跟二位确认一遍,可是如此?”
张时安目光如炬,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胡二爷与王赖子对视一眼,犹豫了一瞬,随即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胡二爷抢先说道:
“那可不,咱大家伙儿都听得真真儿的,那声惨叫从他家方向传来,不是在家被害还能咋的?”
王赖子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肯定是在家中出事了。”
张时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若一只已经将猎物锁定在视野范围内的猎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既如此,大人,依在下之见,不妨即刻下令,差几个得力的差役前往张生家中仔细勘查一番。”
他微微侧身,面向高台之上正襟危坐的县令,拱手行礼,言辞恳切,
“要知道,即便是有人行凶,行凶过后,好歹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凶器暂且不论,对方家中总不可能干干净净,什么线索都不留吧。”
县令微微颔首,眼中透着几分思索之色,片刻后,挥了挥手,表示应允。
张时安见此,又上前几步,神色恭敬却又带着几分神秘,他微微欠身,轻声说道:
“县令大人,草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与您详述。”
县令目光落在他身上,审视片刻后,轻点了下头。
张时安立刻近前,在县令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县令大人的眼神先是微微一凝。
继而露出一丝恍然之色,随即坐直身子,果断地将后续事宜安排了下去。
公堂之下,众人的目光随着差役们的离去而被拉长,所有人都屏气敛息,仿若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等一个真相大白。
徐子睿,和陈明哲,从一开始心慌害怕。
现在竟然看着自家师兄镇定的模样,也渐渐的沉下心来。
相信对方,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而且,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案子冤在哪里?
良久,去张生家中搜查的差役们匆匆归来,为首的差役上前单膝跪地,如实禀告:
“启禀县令大人,小的们在张生家中翻了个底儿朝天,并未找到任何疑似凶器之物,地上、墙面亦无半点残留血迹。
家中物件摆放整齐,看起来倒像是主人匆忙离开,并未有打斗厮杀之象。”
此言一出,公堂之下顿时像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面露狐疑之色,轻声嘀咕:
“难不成,真的是咱们误会张生了?那胡娘子,会不会压根儿就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藏了起来?”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迅速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