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德温面露难色,他看看画面里梳理羽毛的母鹤,又看看满面期待的倾城之恋,突然起身:“以骑士之荣誉,请容许我拒绝扮演浪荡的吟游诗人!”
录音棚陷入死寂。
纯情女大突然一拍桌子:“换方案!小狐狸放战斗画面!”
蓝迅狐将画面切换成鳄鱼突袭的镜头。染血的鹤羽与铁甲鳄的利齿占据整个画面,正是鲍德温亲身经历的死斗。
鲍德温条件反射地按住腰间长剑。
“就是现在!即兴发挥!”
“注意鳄鱼右翼突进!剑锋偏斜十五度!”鲍德温的战场指令脱口而出,“保护幼鹤阵列!第二梯队准备……”
蓝迅狐狂喜:“对对对!保持这个状态!”
当画面进行到鲍德温抽出长剑,刺入鳄鱼口中时,鲍德温的解说已然变成激昂的战歌:“锋刃将穿透黑暗!正如黎明刺破永夜!”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录音棚里响起掌声。蓝迅狐把这段音频同步到画面,终于露出了笑意:染血的长剑与鳄鱼沉没的慢镜头,配上野蛮人本能的战吼,竟碰撞出史诗般的壮美。
“接下来是求偶舞。”
蓝迅狐切换画面,一本正经道:“请用‘亲吻晨露中的玫瑰’的语调。”
鲍德温看着水幕上舒展羽翼的公鹤,脑子好像一下子恢复了清醒,从刚刚那种状态中退了出来,磕磕巴巴道:“它们……它们的羽翼拂过水面,像诗人拨动竖琴……”
“大声点!”蓝迅狐跳脚。
“像诗人拨动竖琴的弦!”鲍德温自暴自弃地吼了出来,尾音却淹没在破音里。
倾城之恋摇了摇头,凑到纯情女大耳边嘀咕了几句,纯情女大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不久之后,倾城之恋背着一整桶葡萄酒走进房间:“先别录了,来,喝个痛快!”
鲍德温咽了口唾沫,自从他被俘虏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此刻闻到葡萄酒的香气,肚子里的酒虫顿时被勾了出来。
众人频频为鲍德温倒酒,鲍德温双眼很快就变得迷离,此时,神奇的变化发生了。
“看呐……嗝……”鲍德温指着画面上沾泥的鹤羽:“这些战士用沼泽作妆台,把征尘……嗝……染成荣耀的纹章……”
纯情女大笑得在地上打滚。蓝迅狐如获至宝地收录酒嗝,这些意外音效让鹤群梳羽的画面莫名生动。
鲍德温趴在录音台上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勾勒鹤影:“它们不是魔法傀儡,是比精灵更优雅的舞者……”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窗户时,纪录片的最后一句旁白终于敲定。鲍德温甚至用剑柄敲着节拍,给求偶舞配上即兴创作的十四行诗,沙哑的嗓音与鹤唳共鸣出奇妙的韵律。
熬了一夜的蓝迅狐长舒一口气,尽管遇到了很多问题,但总算剪出了能看的版本。
此刻他心情很好,甚至和鲍德温开起了玩笑:“明天首映式,记得穿礼服。”
鲍德温猛然清醒:“等等!那句‘比精灵更优雅’请务必删掉!”
纯情女大早就拉着众人溜出门外,邪恶的笑声回荡在走廊:“晚了老鲍!明天全霜港的人都会知道您在诗歌上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