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梦……仿佛是某种道别。
他跌跌撞撞地在别墅里走来走去,像只无头苍蝇。
“太太的手机也没拿,应该没出门呀,可怎么别墅上下都没有?她那样的身体状况,怎么可以……”
乔厉衍看向缩在壁炉旁边的葡萄,忽然走了过去。
小东西瑟缩着,眼泪扑簌簌地流着。
“她……”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说不下去了。
主人身体不好,它也跟着拉肚子,所以宠物是能感受到主人的。
乔厉衍推开大门,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花架,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秋千椅上没有她,静静地停在那里。
他又往花园里走了几步,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花园深处,一个小巧的身形躺在那里,沐浴着刚出生的阳光。
她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
身上的皮肤白得发光,身上的睡裙仿佛生出了翅膀。
“南双,你……”
你这样一个人躺在这里不会冷,不会寂寞么?
她周围的花草,是那么生机盎然,可她却不像曾经那样,侧过身闻花香。
“乔爷?”
保姆追出来,旋即停住了脚步。
“下,下雪了?”
烟雨江南怎么会下雪?
佣人们迟疑地看着从天空飘下来的轻雪,连忙止住了声音。
仿佛,这场雪是在跟男人盛大的悲伤道别。
从早到晚,他都没有离开,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她身边,望着天上飘下来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爷这样,扛不住的吧?得赶紧预备后事了啊!之前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哎,咱们就别多事了。”
这一场病,是免不了的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吧?
传说有种香草,混合上宝石粉末,可以让身体不受毁坏。
乔厉衍坚持要把她留在身边,用了所有知道的办法,只为不让她变成一把尘土。
乔夫人还以为他疯了,但他并没有。
他是清醒的,活着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