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指挥听到罗铮的话,眉头一皱,不满道:“所以后面岚山里的血妖,还真是你们杀的?他是汉川府的司卫,跑到我楚州府地界来除什么妖?”
罗铮便把之前封于亭说过的话解释了一遍,道:“那血妖之前附身在了远江的一个船娘身上,被封司卫打跑时,夺去了船娘的血气……”
他没有说完,慕容指挥便明白了:“血妖夺人血气,若不赶紧处理了,那人可性命不保。
“这样的话,他封于亭来我楚州府,倒是情有可原。”
说到这里,慕容指挥又看了罗铮一眼,说:“我们有些事情,还需要向你求证一下,须得你跟我们往镇武司衙门走一趟。”
他可不是征求罗铮的意见,而是通知罗铮一般。
罗铮乐得如此,如今岂还有比镇武司衙门更安全的地方?
他当即点了点头,说:“好。”
封于亭也略微颔首,转身带路。走到倚翠楼门前,瞥了倚翠楼门口那两个司卫一眼,说:“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至于孙家供奉,他只当是不存在一般,理也不理。
倚翠楼门口那两个镇武司司卫如蒙大赦,赶忙往镇武司方向跑了。俩人跑在前面,溜得极快,倒像是去给罗铮和慕容指挥探探路似的。
人群纷纷给罗铮和慕容指挥让开了路,倚翠楼里却有人叫道:“慕容指挥,这位兄台诗才惊世,他那诗可是扬名之作,你们可别怠慢了兄台。”
慕容指挥对孙家供奉和门中下属时气势迫人,可对那说话的书生,却和和气气,笑了笑,回道:“放心,我只是找他问话,不会做什么。”
那人道:“如此最好,这我就放心了。”又转而去问罗铮,“兄台,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罗铮仰头一看,那人正是倚翠楼二楼窗户里的书生,之前危机当头,壮着胆子出言提醒罗铮的,也是那书生。
他当下也冲那人一拱手,说道:“在下罗铮。”
那人道:“我叫林阅知。等你从镇武司出来,可来倚翠楼找我,我请你吃酒!”
这家伙说的,仿佛他就住在倚翠楼里似的。
罗铮道:“好。”
那林阅知又问了一句:“罗兄,你这诗可有诗名?”
罗铮答道:“《侠客行》。”
“侠客行?”
林阅知咂咂嘴,忍不住赞道,“好名字!好诗!好名字!当浮一大白!”
罗铮笑了一笑,没有接话,跟着慕容指挥离去。
而等他们离开以后,那孙家供奉才终于长长出了口气,也放松下来。
他身负神通,刚刚又差点逞凶伤人,此间人们看他时都有些惊惧,远离了他。因此无论站立还是行走,都向他空开了些距离。
这倚翠楼前因为《侠客行》诗句而聚满了人,这时孙家供奉身周,却偏偏能有一片空地。
只是那些人看向空地看向他,却都眼神怪异,像是在看什么异类。
不过孙家供奉也不在意。这些凡俗之人,他哪能看得入眼?当下自顾自走开,到了路边,扛起不知何时已经昏迷的孙晏州,大步离开。
这厮背着孙晏州,仿佛成了人群中的水滴,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给他空开了一小块无人区域。
人们还在讨论着刚刚那一战,说着罗铮的潇洒傲岸,说着慕容指挥的强大,然后也说了他这个孙家供奉。
在这群凡俗之人嘴里,他和孙家,却仿佛都成了跳梁小丑一般。
孙家供奉咬牙切齿,若不是有镇武司在,你们这群腌臜,胆敢出言不逊,早一掌劈死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