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父。”陆禀言放下瓷杯,态度尊敬。
谭父是陆禀言母亲的堂哥,陆禀言手里的生意,多是从谭父这边经手,他跟谭家走得近。
又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走动只是在私下,面上几乎没什么交集。
就连谭深,都不知道这层关系。
谭父问了一些陆家的情况,陆禀言一一答了。
“你恨陆家和梁家吗?”谭父问,兀自斟了一壶猴魁,递给陆禀言一杯。
陆禀言没接,“刚刚吃饱,我喝不下。”
谭父明白个中缘由,陆禀言有严重的胃病,是饿出来的。
当初陆禀言不被陆梁两家承认,自己一人和他那个妹妹在港城的破街区相依为命,后来,不知陆家老爷子动的哪门心思,把人接回去了。
几乎是短短半年,以前顽劣少年,几乎完全变了一副面孔。
谭父也是后来才听说,人在山中走丢了大半个月,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禀言对陆梁两家的恨不止如此,两家虽家大业大,但发家的手段见不得光,这几年尾大不掉,总得有人来处理。
而这个人就陆禀言。
粘手这类事情,一个不留神就要吃官司,陆禀言在两年前,被陆家联合起来整了一次,想以牺牲他换取整个家族彻底摆脱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不过,被陆禀言跑掉了。
思绪回笼,谭父道:“阿言,你还没回答姑父的问题。”
“不恨。”陆禀言很是平淡的说,“只是觉得他们碍事。”
书房里茶香袅袅,透过窗户看去,纪西语正在草地上逗一只比熊,她手里拿着根火腿肠,喂一点又跑一截。
谭深怕狗咬到她,绳子签得紧紧的,脸上挂着笑意。
陆禀言眼眸深了,他想,她总是有让人高兴的魔力。
“收购纪氏那边怎么样?”谭父问。
“快要完成了。”陆禀言道。
谭父意味深长的说:“时间线拉得这么久,还真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陆禀言跟谭父是有合作关系的,他知道谭父是有点不满了,纪氏就是块待宰的羔羊,想下手的人不在少数。
默了一下,陆禀言说:“我有自己的计划。”
……
回去时,谭父让谭深送纪西语,谭深上车,拐了个弯,把人放下了。
接着,陆禀言的那辆银色的布加迪驶了出来,他缓缓降下车窗,“上车吗?”
纪西语把谭深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遍,然后上车了。
陆禀言貌似心情还不错,打开了歌,是一首德语的,歌声悠扬,唱到一半时,他问,“打算跟谭深深入发展?”
纪西语没点头也没摇头,如果说起来,谭家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无论是哪方面。
谭母喜欢她,以后婆媳矛盾就少,谭父是个明事理的,谭深有事业心,又不太重。
除了,他们彼此没感情。
不过像他们这个圈层结婚,看的从来不是感情。
一如纪西语追梁谦屹,哪怕他不搭理她,她想的也是,婚后不求其他,能相敬如宾就好了。
陆禀言这么问,她思索半响,然后说:“我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