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视线落在巫衔月向上翘起的淡色唇角时,花了十多秒时间,才将目光扯下来,调整坐姿,“嗯。”
他没说太多的话,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开口说话。
“观众好像一下子就认出我了,”巫衔月移开视线,不看陆城夜,用好奇的语气问,“我很好认吗?”
“如果在街上看到我,你能远远认出我吗?”
“能,”陆城夜毫不犹豫,认同,“你很好认。”
好认到哪怕戴着帽子和口罩,哪怕只遥遥一眼,他也能立刻辨认出来。
巫衔月蹙眉,“为什么?”
这个不太好说,有些人就是鹤立鸡群,哪怕在人群中,都是所有人第一眼会看到的人。
想了想,陆城夜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用低哑地声音说:“在和我相处时,你很紧绷。”
哪怕是现在。
紧绷得像是拉开的弓弦,像是被手指拂起勾直的珠串帘子,像是柔韧的竹节,好像轻轻地碰一碰,就会僵硬住。
“紧绷?”巫衔月蹙着眉重复一遍,眼睫垂下,思索了片刻,他重新抬起眼睛,顺手把帽檐也抬了起来,再次露出自已的眼睛,“如果我放松下来呢?”
像单纯好奇,于是随口一问。
但他的眼睛太专注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城夜,圆形的瞳孔晕染着淡淡的光泽,活像只盯住了杯子、打算用爪垫去亲亲杯子的猫。
作为被目不转睛的杯子,陆城夜松了松领带,将巫衔月的视线引向自已的上半身后,不动声色地再次调整坐姿,“应该认不出来吧。”
粉丝应该认不出来。
巫衔月勾起唇,“那太好了。”
他的视线像爪子,在陆城夜的身上转了又转,上下轻移了会儿,像是在衡量评估什么。
最后,在陆城夜状似镇定自若地维持坐姿,连手臂肌肉都隐隐鼓起时,他突然开口,问了个问题:“你的领带……”
“长吗?”
什么?
***
中场休息时,陆城夜才明白巫衔月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关上门,一转身,西装上便多了一只手。
巫衔月的手像是白生生的冷火,虚虚地碰上黑色的西装,并不切实地烧到陆城夜,却几下便勾开一枚扣子。
他的眼睛低垂着,手也慢悠悠地垂下,指尖轻转着挑开第二枚扣子,随后钻进去,揪住了领带的尾巴。
蓝色的领带几息间便缠绕向他的手指,深蓝色越发得深,白皙的手指则越发得白。
在陆城夜骤然的屏息中,巫衔月后退了一步,手指松开了一截缠歪的领带,像在玩一样,又重新板正对齐地缠上一圈。
他一步一步地后退,玩着领带,把陆城夜拽得一步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