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朴和金副使一前一后闯入,后面还跟着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徐超之。郭泰朴狠狠瞪了兰澈一眼,而后走到阿英身边,怒气冲冲低道:“胡说八道什么?不怕被恶人套了话吗?”
“恶人?谁啊?”兰澈装傻充愣。
金副使怒气冲冲道:“不就是你吗?这么久还不出来,是不是想哄骗阿英乱说话?”
“嘴长在她身上,我能怎么哄骗?”兰澈翻翻白眼,跳下椅子躲到徐超之身后,不忘朝对方三人做了个鬼脸,“也不知道是谁心虚,明明有话却不肯让人家说完,看来还得是正八经的审问才行啊!”
一听审问二字,阿英吓得发抖,郭泰朴连忙轻轻拍了下她肩膀似是安慰。
就那么随手一拍而已,阿英居然真的渐渐镇定下来,看样子非常信任郭泰朴。
“徐卿,这个人,她做的事,你不解释一下吗?”郭泰朴转回身,冷冷看着兰澈,高傲道,“要不是我发觉不对,大概阿英早被她哄骗说谎话。贵国是想靠这种可耻的方式,把公主遇害的罪名推开?哼!真是太卑鄙了!”
郭泰朴摆明反咬一口,徐超之并不打算回应。回身轻敲一下兰澈头顶当做惩罚,徐超之客客气气朝郭泰朴等三人拱手:“兰评事年少无知,时常口无遮拦闯祸,但绝对没有恶意,徐某替兰评事向三位道歉。若是郭使君仍不解气,可以向圣上提出惩罚要求,徐某必定按圣命行事。”
宫里出了血案,嫌疑人是最疼爱的皇子,授意大理寺追查也是自己的主意,皇帝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追责?郭泰朴也明白,无论怎么不悦,这场无凭无证的小矛盾仍没到惊动皇帝的地步。
最后,郭泰朴仅仅以一声冷哼结束不愉快的见面,任由徐超之和兰澈灰溜溜离开鸿胪寺。
人少处,兰澈长舒口气,手肘拱了拱徐超之,把自己的怀疑与发现简述一遍后问道:“徐卿有什么收获没?”
“没什么。”徐超之摇头,“郭泰朴这个人很精明狡猾,口风严实,滴水不漏,从他身上很难找到线索。不过幸好你有所发现,现在就差去找祈王问个明白了。”
事实上,兰澈觉得,即便不问也大概能猜到些眉目——善元公主死时握在掌中那块足以证明身份的玉佩,李陌在宴席那天就已经丢失,那么是不是说明,金副使作为证明认定是李陌的那身衣衫,也被盗走了呢?
如果是的话,同时有两个“祈王”出现的问题就能合理解释了。
在返回大理寺询问李陌之前,为确保万无一失,徐超之又带兰澈去了一趟北衙禁军府,去获得曾看到“李陌”出现的那名禁军士兵。
“你猜怎么着?果然哎,那名士兵也说没看到你的正脸,只是通过衣服和玉佩确定的!要我说这就是个刻意嫁祸给你的阴谋!”
大理寺牢房内,得到结果的兰澈显得异常兴奋,就好像她已经成功地为李陌洗清了罪名。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特地跑去熏风殿检查李陌装衣服箱子的温彧匆匆归来,满脸失望之色。
“殿下宴会穿的那身衣衫没有丢,还好好地在箱子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