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种让他惊惧的,恐惧的,脊背发凉的死亡威胁也随之消失了,这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橙心知道这次失败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另一方面,如果她完不成主人的任务,她回去以后也同样活不了,所以……
黑衣男人时刻关注着她的举动,察觉到她有鱼死网破的嫌疑,瞬间警惕,长剑轻挑,锋利骇人的剑气将扑到少年身上的女人,打飞了出去。
撞在亭子里的石桌石凳上,沉重的桌凳瞬间破碎成石块,而女人也吐出鲜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尘土飞扬的狼藉之中。
君澜澈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瞬间警惕,浑身紧绷像炸毛的小动物,冲陌生的气息呲牙咧嘴。
但是预想的威胁没有伤害他,身后被人用手指点了什么穴道,原本使不上力气的身体瞬间松懈不少,君澜澈立刻翻身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机警的朝吊床处看去。
陌生的气息却穿着熟悉的恶鬼面具的黑衣男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剑,伫立在原处,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的望着他。
只一眼,君澜澈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与他有着同样眼神的男人,——赤峰。
在他刚来到王府没多久,跟着铲屎官一起参加宫宴,他溜出去尿尿被他抓回去送到铲屎官身边的侍卫。
“是你?”君澜澈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湛蓝的琉璃水眸落在几步之遥的晕死过去的女人身上,而由于赤峰的打断,那檀木盒子里的虫子没来得及钻进他的皮肤里。
被打掉在吊床下面,旁边还有一个潮湿的沾满灰尘的檀木盒子。
走了赤峰在他身边,君澜澈也没有一开始的惊惧,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水蓝色手帕,打算把这还在不断蠕动的多足虫子捏起来放进盒子里。
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恐怕只有行万里路的神医颜灵昀会有所了解,另外今天的事,也要好好跟铲屎官说一下。
王府越来越不安全了,就连铲屎官的暗卫都能被人轻易挑唆,来杀害自已。
君澜澈不明白自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没有任何官场上的威胁,也没有权力的掣肘,为什么会惨遭死亡威胁?
难道是冲着铲屎官来的,自已只是一个顺手解决的人?
手伸到一半,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推开了他修长白嫩的手,赤峰粗糙的手指捏住那小小的虫子,塞进了盒子里,然后站起身,目光落在橙心身上。
随即收回长剑,在君澜澈的注视中,赤峰蹲下身,大掌握住橙心被血液沾染的下巴,用力,“咔嚓。”
下巴脱臼的橙心像个尸体,赤峰一手紧紧抓住橙心肩头的衣服拖拽着,一手端着檀木盒子,在朝君澜澈看去的同时。
君澜澈也非常配合的走在他前头,朝铲屎官的书房走去。
当墨锦衣衫出现在自已视线时,君澜澈有一种委屈的情绪浮上心头,原本还算镇静的眸子浮上水雾。
君澜殇从书案走出来,在看到少年惨白的脸色和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儿时,他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盯着被赤峰拖死狗一样扔到一边的橙心,和他手里的檀木盒子,君澜殇眼神冰冷的示意他把那盒子递上来。
“怎么回事?受伤了?我看看。”君澜殇心疼的把少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在白发处的后脖颈。
鲜血已经没有一开始流淌的厉害,却还是潺潺不断的渗透出来,“来,去找颜灵昀,立刻!”
君澜殇阴沉下脸色,让侍女端来热水,从衣袖里找出一根发带,将少年的头发编成长辫垂到胸前,露出后面惨不忍睹的伤口。
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君澜澈身后的伤口,少年乖巧的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就是因为他一声不吭,君澜澈的怒气更盛。
什么东西竟敢伤害他的……澈澈
君澜殇一时不知道应该把少年放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来表达自已心里的悸动,怒意,还有心疼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