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辞在她面前并不掩饰:“姜女士,我是为裴喻宁回国的。”
姜悯知喝茶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他:“商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砚辞:“一开始回国确实是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可您也看见了,商衡出轨,配不上她,裴家提出退婚,我心悦裴喻宁,意图上位,做她合法的伴侣。”
姜悯知:“是从那张照片开始的吗?”
商砚辞坦然:“那只是一个契机。”
姜悯知陷入思虑,商砚辞的人品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宁宁未必对他有意。
最终,姜悯知还是诚然道:“商先生,我不愿意让自已的女儿再次联姻。”
“姜女士应该很清楚,我们这种世家大族都是强强联合,没有额外的例子。”商砚辞站起身,嗓音温润有礼,却又不失强势主导,“我会和她结婚,在我爱她的基础之上,让她也来爱我。”
说完,商砚辞微微颔首,离开茶室。
餐桌上,商砚辞还是坐在裴喻宁的正对面。
裴喻宁在他走过来时对视了一眼,转而移开视线,商砚辞的视线却没再移开。
众人边吃边聊,撇开退婚宴的本质来说,还算融洽。
裴喻宁喝完哥哥盛来的汤,再抬头时,对面的商砚辞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下一瞬,背后包包里的手机轻微振动。
裴喻宁拿出手机,低头看消息。
商砚辞:[裴小姐可以来三楼的书房找我。]
裴喻宁思考解读了他的意思,大概以下三种——
「1。作为主人,为尽宾主之宜,裴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2。作为商先生,关于这几日接触,裴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找我。」
「3。裴小姐来或不来,我都在书房,这条消息,纯属个人的礼貌行为。」
她必须承认,商砚辞真的很会揣摩人心,并且十分善于说些点到即止,似撩非撩,似钓非钓的话。
就好像她可以随意把他的话解读成各种各样的意思,而他,会全部按照她的意思办。
他在尊重她的同时,也在诱导她。
看起来主导权在她手里,可实际上,这只是商砚辞对她主导权的一种让渡手段,她还是被动的一方。
例如此刻,她准备起身去找商砚辞,在书房单独聊,而不是让他下来,当着众人的面聊。
裴喻宁起身离开餐桌。
姜悯知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和先前商砚辞离开时一样。直觉告诉她,女儿要去找他了。
到了三楼书房,裴喻宁抬手轻叩房门三下。
里面很安静,接着传出商砚辞的声音,两个字:“请进。”
裴喻宁走进书房,商砚辞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翻了十几页的经济学著作。
桌面上放着一碟分切好的巴斯克蛋糕,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奶香,很诱人。
“请坐,”商砚辞合上书,抬手指向桌面上的巴斯克蛋糕,“裴小姐可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第一句话很重要,裴喻宁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于是坐下来,端起巴斯克蛋糕,小口吃着。
巴斯克蛋糕很好吃,但这次,裴喻宁没有给出评价,也没有夸他。
商砚辞在看她,裴喻宁却不抬头回视他。
书房安静下来。
呼吸却在悄无声息地拉扯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