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香想了一遍,怎么也想不通她怎么反对伟大的领袖,就摇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从以往的情况看,樊香还是很靠谱的一个人,陈正雷放心了,让开了路。
李向阳领着人进了屋,把里面东西翻得乱七八遭,可找了半天鞋样是有,却是用黄裱纸剪的,摞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纸绳捆着,放在做针线用的笸筐里,至于报纸剪的鞋样,那是一张也没有。
李向阳不信邪,指着床头锁着的那个木头箱子,“把箱子打开!”
樊香妈有些不安,她偷偷送女儿的那几块袁大头,女儿可是放在这个箱子里的。按李向阳那鸡蛋里挑骨头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给女儿带来问题。
她下定决心,如果真被找出问题,她这一把老骨头了,就说是她偷偷放的好了。
樊香过去把箱子打开。李向阳亲自去看,可里面除了一些吃食及衣服,也是清清爽爽,没有什么违规的东西。
原来樊香自从知道她被评为先进,特别是去县城看书却被告发之后,唯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对待家里的东西,用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心态,全部清理了一遍,就连原来箱子里存的袁大头,怕人说私藏封建社会的东西,也让花朵儿收了起来。
鞋样因为牵涉到领袖画像,用黄裱纸剪了新的之后,就让她全部给烧了,现在,她的家里,完全可以算是这个时代先进人物的样板间。只是不是载赃陷害,她完全不怕。而有着陈正雷在这儿,李向阳想陷害也得掂量下。
怎么会没有?李向阳有些不安。把柜子里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在他还想去划破粮食口袋时,陈正雷阻止了他,“够了。让樊香自己来倒。”这么宝贵的粮食,可不能让李向阳给糟蹋了。
他一身凛然正气,李向阳也不敢太过坚持己见。拿出个空袋子,樊香把面粉倒了进去。又把原来的面粉袋翻了过来,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李红这时候轻轻舒了口气,没事就好,不然她要内疚一辈子。
“樊香是县里表扬的先进,你这样污蔑她,是对县革委会的决定不满吗?”陈正雷看着一脸丧气样子的李向阳,冷冷地说。
他正要让孩子认樊香为干娘,在这个好日子就被李向阳带人打破了,还让两个孩子吓到惊吓,心里很烦李向阳这样的事精。
“对不起,对不起,我接到了错误的情报!”李向阳点头哈腰,一叠声地道歉。心里面憋屈得不行退了出去。
回到大街上,原来看他朝樊香家去的,杀气腾腾地去,现在不但这么快出来了,还有些没精打采。
有人就悄悄地说:“明明李向阳去找樊香事,现在怎么看着他吃了瘪?”
“嘘,别大声,樊香现在是县里名人呢,神仙打架,我们别管那么多。”
李向阳看到别人低头私语,心里更是恼火,觉得自己的失败都被别人知道了,背后还不知怎么嘲笑他呢,“走,解散!”
李红和樊香打过招呼后,也告辞走了。
她走后王婧问:“这个李向阳怎么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想立功想疯了呗,连他爸他都能那样对待,何况其他人”樊香妈恨恨地说。
“他爸怎么了?”
陈正雷听过李向阳的事,简单给王婧讲了下。王婧听后点点头表示知道,说:“樊香也忙了半天了,我们走吧,好让她也休息一会儿。”
挽留不住,樊香准备送他们走。
孩子们现在也缓过神来了,陈桦还依依不舍地拉拉樊香,“干妈,有空多写些啊,我有空也会来看你的。”
他们回家后王婧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也听到了李向阳的事,他爸爸辛苦把他养大,可他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下狠手,这种人是绝对的小人,真遇上了尽量远离。”
“妈,他很讨厌,我绝对不会像他那样,我会对你亲的。”陈桦软绵绵地撒娇。
陈默则说:“对父母好不是应该的嘛,还值得说出来。”
王婧很是欣慰,“孩子真是老天给我们带来的最好的礼物。老陈,樊香不是个坏人,现在成了孩子干妈,和我们也是亲戚了,能帮她的,咱们还是帮着些。”
“你放心吧。像李向阳这种人,长久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