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盼义父些好啊!”裴江流胡乱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沉思了片刻道,“赵慕箫,在边疆失踪了。”
“什么?”苏知鹊喃喃道,“他功夫很好,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骤然炸响的闪电映照着苏知鹊苍白无力的脸庞。裴江流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想如儿时那般轻抚她的脸庞,给她些安慰。
但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来。
“边疆失守,此事非同小可。”裴江流沉声道,“圣上定会派兵前去支援,否则大宣的江山将岌岌可危。事已至此,你也别太伤心了。”
别太伤心,怎么可能呢?
那是她刻在心尖上的人,是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苏知鹊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要去找他。”苏知鹊眼神坚定地说道。
裴江流皱眉摇头:“你不能去,现在边疆局势混乱,你去了只会徒增危险。”
“可是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陷险境而不管?”苏知鹊眼中含泪,倔强地看着裴江流。
“你会功夫吗?”裴江流问。
苏知鹊摇摇头。
“你会打探敌情吗?”裴江流又问。
苏知鹊只顾一味地摇头,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知知,边疆,我替你去。”裴江流双手搭在苏知鹊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苏知鹊难以自已的呜咽声和雨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悲痛而无助。
“不,江流哥哥,你不能去。”苏知鹊紧紧地攥住裴江流,“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去冒险。”
“我不只是为你,知知。”裴江流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信封塞到苏知鹊手中,“这里,是我搜集到的赵元璟和赵正则父子勾结大辽的证据。”
“江流哥哥为何不交给圣上?”苏知鹊能猜到,裴江流将这些证据找到,定是十分不易。
“这些证据,是我方才从国公府的一个小厮手中截获的。”裴江流淡淡解释道,“赵正则和王歌之间似乎产生了龃龉,王歌才冒死将这些证据搜集出来,打算交到李御史手中。既然是立功的机会,我自然要留给你。”
“好,明日我便进宫,将国公府勾结大辽的证据呈给圣上。”苏知鹊坚定地说道。
裴江流却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元静现在是风头无两的静贵妃,只要圣上一日没决定动她,国公府这棵大树就不会倒。这个时候,无论谁去找他们的麻烦,圣上为了安抚国公府,都会任由他们铲除对自己不利的人。
“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证据交上去?”苏知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是他们勾结大辽,慕箫他。。。。。。”
裴江流看着苏知鹊焦急的样子,轻声道:“等大辽那边战事再紧张些,皇上急需用人之际,那时拿出证据为国公府定罪,既能解燃眉之急,又能一举扳倒他们。”
苏知鹊握紧信封,虽不情愿但也明白其中利害。
眼下,按兵不动,或许是唯一能帮助赵慕箫的事。
裴江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知鹊,目光落在她为赵慕箫哭红的眼睛上面,心里如刀绞般的疼。
他总是迟了一步。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既然这样,他便拼尽全力,护她所爱。
鸦羽般的长睫遮住了他心底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道:“这段时间你先稳住,我前往边疆暗中寻找赵慕箫的下落。你放心,我。。。。。。一定保他周全归来。”
苏知鹊红着眼眶点点头。
“江流哥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会的,知知。保重!”
裴江流深深地看了苏知鹊一眼,身影如一只雀儿,飞快地掠上了屋脊,消失在茫茫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