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时听了亦是欢喜,胸口一块大石头悄然落下。
她当即笑道:“我收拾一番,便带着人过去瞧瞧新生的侄儿去。”
嬷嬷们连声说着好,留下了喜盘,这才带着人福身退出去。
盈时转眸去看桂娘,果不其然瞧见她眼里深深的忧心。
想来便也知晓,桂娘这是忧心起自己肚子里这个来了。
毕竟妯娌这回一举得男,且还是府中长孙,只怕是生了一个老夫人的眼珠子,命根子呢。
萧琼玉与她终究是不同的,他们是正经夫妻,真生了女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常理。
可自己总是不一样的。
盈时只能轻轻叹息一声,朝着婢女们道:“只怕老夫人夫人们早就在那边了,如今天也亮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昨夜不叫她过去是怕一路黑灯瞎火,今儿妯娌已经生了,也没什么忌讳的了,她如何也要过去瞧瞧。
否则落在旁人眼里,指不定要说是她心里不舒服,避着不肯见人呢。
桂娘也没如昨夜一般劝阻,给盈时披上袄子,外边儿又罩了一件斗篷,叫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紧紧在她身边一步不错的跟着,这才放她出去。
从昼锦园往三爷的平湖院,一个东一个西,足足隔了一个主跨院。
盈时经过抄手游廊,经过书阁时,偏头瞧见里间亮着若隐若现的烛火。
她踩在雪上簌簌的声响,惊扰了那人。
透光的窗纱间里,那人抬起眸来,清冷的眉眼落在她身上。
盈时很快地收回视线,恍若未曾瞧见一般,提着裙摆走的更加快了。
……
梁昀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杯,觉得外头的风吹的有些冷。
他以手抵唇,轻咳了声,道:“此次南军中获此铁证,侄儿不想继续等下去,放着仇人一个个继续称心快意。”
当年河洛一战,梁昀数年来早就怀疑乃是外戚与宦臣刻意勾结延误战报。怎奈当年所有知晓内情的人都死了,便是他心有怀疑也无从查起。
唯一还有一支,当年前去支援的南军兵败后被遣散归回原处,随着时间推移,所有人都忘了这一遭。
也只在梁昀重新搜寻当年旧事时,有些线索才跳了出来。
是以,梁昀大费周章将萧季礼贬谪往南地,自有其他主意。萧季礼混入南兵之中,耗费许久功夫,果真调查出当年实情。
梁挺拍上梁昀的肩头,知晓此事若是真一桩桩重新掀起,只怕好不容易平稳的时局又将动荡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