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擅长制作机关道具的‘器’家,俗称匠人,不同于常见的民间匠人,‘器’家匠人制作的机巧玩意更加灵巧诡异,可用于杀戮之事,亦可用于日常所需,你昨夜在井道里所遇的那具药发傀儡便是‘器’家某位大师的手笔。”
“再之下便是精通风水谋略的‘谋’家,这一类人并不一定擅长与人正面交锋,更加阴险狡诈,害人于无形,‘谋’家定义更为笼统,凡布局破局或勘局者皆可为‘谋’,就连书院的臭读书的,若愿意,也可以自称‘谋’家门下。”
“最后一类人则被称作‘术’家,大昭九州并无神明,所以教派信仰林立,唯有‘阴阳’二气,被所有人连同异族共同奉为真神,‘术’者可以在付出一些代价后,将‘阴阳’二气调作己用,结炁化形,弄出常人无法理解的动静。这种人通常咱们称呼其为臭念经的或蠢道士。”
他见陆羽听得一脸向往的神色,不由得咧嘴一笑。
“而燕京作为燕国京畿,其中能人异士无数,你小子也已经见过武者与匠人之威能做到何种地步,甚至平安酒楼也是被‘术’家所烧,你要是已经下定决心,认为这燕京非去不可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陆羽一愣。
“什么路?”
“想办法成为他们其中之一。”
陆羽恍然,他看向正端坐一旁的韩经纬,说道。
“按照老牛鼻子的说法,韩大人似乎就是‘谋’家一脉?不知韩大人可否教我?”
韩经纬汗颜,他小心翼翼地瞥见老道士因为陆羽这番话而彻底扭曲的面庞,斟酌说出口的话语,避免得罪人,只能心虚道。
“在下这点伎俩只能被称作微末之流,世子若真有意踏入此道,其实有一人最为合适。”
陆羽心知肚明,可他就是要故意气老道士,他长咦一声,故作可惜道。
“咦,那真是太可惜了,只是不知道韩大人所说的那人在哪里,不知道远不远。”
韩经纬只能无助地干咳,不敢再说,生怕自己多说一句惹怒了老道。
老道被气得七窍生烟,他哼哼干咳一声,骂道。
“臭小子,你故意给老子难堪?”
陆羽见好就收,知道再气老道就不理智了。
他回过头来,故作惊讶道。
“莫非老牛鼻子你就是韩大人说的那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陆羽这一手先抑后扬用得神乎其神,韩经纬在旁看得忍不住咂舌,不由暗叹从未见过徐先生如此模样,果然一物降一物,就是不知为何世子和徐先生如此不对付,不由得又忧心忡忡起来。
老道见状,也舒坦了许多,傲然道。
“老夫徐华年,当年可是燕京书院院首,谋家第一人,武道一途亦是卓绝,更是会各种奇物机巧的制作,就是那些被吹得神乎其技的术式也不在话下,怎么就不能是韩家小儿说的那个人?”
他说这一番话是与平时弯腰屈背的猥琐模样迥然不同,满面红光,就是坐着都显得高大了几分。
陆羽也未曾想到这个钻钱眼里的老道士居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之前听韩经纬所说时也不过信了半分,此时看他这副模样,连剩下半分信任都没了,只觉得老道脸上写满了“骗子”二字。
原来这糟牛鼻子之前废了这么大一番功夫,只是想要趁机混成自己的师傅?
这人到底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