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卫国当先骑着那匹孛马到众人跟前,褪下遮面的恶鬼头甲,露出一双不怒自威的剑眸,右眉下一道深色刀疤横贯鼻梁,直至左颊,让他面上即便神色不变,亦是煞气骇人。
“将军。”
方才拔刀的罗子鸣与高飞不敢抬头,单膝跪在罗卫国的宽大的影子下,恭声道。
罗卫国并未看他们,冷然道。
“愣着做什么,滚回营里去领罚。”
“是。”
两人连忙起身,匆匆离去。
方才被账房先生挑唆而群情激昂的围观众人,此时也因他的到来而归于沉寂。
罗卫国镇守澜城二十余年,即便如今因为张府君的到来,导致背水军军势日渐稀薄,可常年军威依旧,竟是无一人敢在他的面前胡言乱语。
他是澜城的定海神针,是一方边塞的旗帜,亦是二十余年间弥久不衰的传说。
等罗子鸣和高飞离开,罗卫国才看向鲲鹏教众人,虽一语不发,却像似一座大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连方才嚣张傲慢的账房先生,也冷汗津津,不敢轻举妄动。
这般威势磅礴,即便是相隔十余米外的陆羽几人也能感到心惊胆战。
陆羽甚至无需闭眼感受,也能听到这人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怦然如擂鼓,轰然如山崩,似千军万马疾驰般强健有力。
赵廷更是看着罗卫国的背影,只一眼,便觉得自己心潮澎湃,血脉喷张。
幸亏四人中韩幼晴和诸葛奇并未被影响,韩幼晴见赵廷面色泛红,似有不对,连忙伸手去遮赵廷的眼睛,心中急切,口中忙道。
“别看!”
诸葛奇亦是如此,手中折扇一拢,拍在陆羽肩头,才将他恍然之下惊醒回来。
看着二人堪堪回过神的模样,韩幼晴忙道。
“别看他太久,这人是武道大家,恐怕已经是宗师之流,一举一动都能引发周围气息跟随他的血脉流动,若是注视太久,容易被他的气息引导,轻者运气出岔,重者气息絮乱受伤。”
陆羽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沙场之上,征战杀伐练就本事的将军,没想到初见之下竟然如此可怖,气盛如斯。
若说在武道一途,陆羽也见过数人,无论是陆姨还是那些黑衣人,皆不如此人。
似乎唯有徐老道那曾经的当头一掌,可以与其相提并论。
那单单一掌,便宛若巨山压顶的濒死体验至今还让陆羽记忆犹新。
细想起来,徐老道更是能够将那一掌收放自如,举重若轻之下,比起眼前这位玄甲将军,只怕两人不遑多让。
武道宗师之流吗?
如果身具如此威势的罗卫国已是宗师,那徐老道又是什么水平?
陆羽并未多想太多,稍稍念起,就听到赵廷惊疑不定地向韩幼晴问道。
“你也是习武的,为什么没有被他影响?”
却见韩幼晴被赵廷问得美目圆瞪,俏脸通红,恶狠狠地盯了赵廷一眼,眼眶都红了起来,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跑了。
赵廷被韩幼晴这般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女人真难伺候,不知道发了什么羊癫疯。
却听到诸葛奇在旁幽幽说道。
“武道一途里唯有天赋异禀之人会被更强者无意识影响,因为他们相比普通人更能感受到武者强盛的血脉气息,方而被迫受到影响。”
赵廷一喜,摸摸脑袋笑逐颜开。
“你的意思是我天赋比这坏女人要好?所以我能被影响她不能?嘿嘿,我说嘛,那她这是嫉妒我呀。”
诸葛奇呼吸一滞,不知如何说这个榆木疙瘩脑袋。
只觉得这位兄弟真是至纯至性之人,只能默默祝福他日后生活幸福美满,吃饭能用碗筷,睡觉能有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