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局长却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高爷爷看着他,平静地问道:“我问你,刚才那个陈队长,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随便拿着枪对着普通群众?”
“我再问你,陈强是个商人,为什么进市局如履平地?”
“你这个局长当得好啊。”
局长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一张脸白的像纸,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跟陈强长得有八分像,正是陈强的大哥,本市的市长陈林。
陈林进门后就不满的开了口:“我说小刘啊,现在我家里这点事你都摆不平了,还要我亲自到场吗?”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房间正中央的高爷爷,脸色顿时一白:“高、高。。。。。。领导,怎么您莅临本市没安排人通知我们,我们好迎接啊!”
高爷爷冷笑一声:“你们这不是迎接的很好吗?”
陈强看不出眉眼高低,见自己的靠山哥哥来了声音更大:“哥!这个老不死的敢打天一!你让刘局长把他们都抓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陈林已经一个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畜生!闭嘴!这是北京的领导!”
陈强顿时傻了眼,脸上嚣张的神态一扫而光。
高爷爷看着陈林:“你侄子当街开车拖行烈士家属,事后不但不诚心悔过投案自首,还打断了烈士女儿的腿,你就是这么管理本市的吗?”
陈林脸色惨白,一脚踢在陈天一的膝盖上:“畜生!你给我跪下!竟然干出这等理发难容的恶行!我是怎么教育你的?!给我向烈士家属磕头赔罪!”
陈天一彻底蒙了,在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只有别人给他下跪的份,他哪里这么低声下气地给别人磕过头?
倒是陈强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按着陈天一的脑袋给我磕头:“颜颜!我们错了!我们鬼迷了心窍,我们赔钱,我们道歉!你让我们磕多少头都行!”
两个人一直磕着头,直到头破血流。
就像我当初在妈妈病床边给陈天一磕头那天一样。
我看着那两个忏悔罪过的人,心中却只觉得悲凉。
“你们的确后悔,可你们后悔的是你们压迫的是一个烈士亲属,你们没想到我能找到高爷爷,更没想到有你们这只手遮不住的地方,那个地方写满了公道、真理,写满了执法为公,写满了为国为民。”
“不错。”高爷爷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去监狱里忏悔你们的罪过吧。”
这一年的正月十五这一天,本市最大的财阀涉黑团伙陈家父子锒铛入狱,拔出萝卜带出泥,身后的保护伞们也都被双开,接受调查,之后几十年人生都将在监狱里度过。
陈天一因故意杀人等罪行被判处无期徒刑,在监狱里竟然遇到了当初被他打到内脏出血的混混,那个混混联合监狱里的众人打断了陈天一的双腿,陈天一对我和妈妈说的话,终于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而陈强更是接受不了身份的转换,富贵了一生的他在监狱中绝望自裁。
而在正月十五万家团圆的一天,我终于再次回到了妈妈身边。
经过最好的医疗团队的救治,妈妈已经恢复了意识。
所有的硬撑与坚强在看见妈妈的瞬间分崩离析,我崩溃地哭倒在妈妈的病床前,像一个迷路良久终于回到家的孩子。
那双熟悉的手温和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抬起头,望进妈妈布满泪水却依然温柔的双眼。
看着她缓缓展开掌心,一颗奶糖静静地躺在手心。
“颜颜。”
妈妈柔声道:“所有的苦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咱们的日子里只有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