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踉跄着往医院里面跑了,林玫脸上的神色一僵,不满的抱怨道:“什么人啊,我难得大发慈悲好心帮你,居然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林玫虽然这么说,但她有些不太放心,跟在我后面走进了医院,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迎面跑过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我听到有人焦急的在说着:“快点,刚送进来了一个出了车祸的病人,据说情况十分危急,马上进行抢救!”
车祸……是谢璨!
我跟在这些医生后面,远远的看到了谢渊的身影,他满脸肃杀的站在抢救室的门口,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看上去都异常坚硬。
那些医生纷纷进了抢救室,我走过去,谢渊似有觉察,他突然扭头朝我看来,他眼中翻滚着暗色,我被谢渊看的心惊,声音颤抖着问他:“谢三呢……谢三怎么样了?”
谢渊看着我,他紧抿着双唇,有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
“唐以念。”我听到谢渊一字一句,用无比冰冷的声音对我说:“如果谢璨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的心重重的沉入谷底。
我想,我大概也不会原谅自己。
那辆车分明就是朝着我来的,就算是死,那个人也不该是谢璨。
抢救室的灯几乎是毫无预兆的突然就灭了,我跟谢渊几乎是同时抬头看了过去,大门打开,那些医生都走了出来。
怎么这样快……
多么熟悉的画面,抢救室、医生、还有等在这里的我。
不久前宋成遇因为替我挨了一刀险些丧命,如今换成了谢璨,他也是因为我才会出车祸。
可是宋成遇并没有死,所以谢璨也不会死。
对吧?
我看着医生,迫切的等着他的回答。
谢渊问:“他怎么样?”
医生问谢渊:“你是里面的病人什么人?”
谢渊抿了抿唇,回道:“我是他大哥。”
我看了谢渊一眼,那医生叹了口气,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请节哀顺变。”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节哀顺变这四个字。
我父母健在,亲戚又少,从未了解生离死别的滋味,所以一时有些没法理解那医生说的节哀顺变。
大脑有短暂的放空,这算什么意思呢?
谢璨他……死了?
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不信。”我上前拉住医生,我说:“我要见他。”
“这位小姐,请节哀……”
“不可能的,他在跟我闹着玩呢,他就是怪我不跟他做朋友了,我要去跟他解释,我要跟他说……”我想往抢救室里面冲。
医生拉住我,我挣扎,谢渊突然叫我:“唐以念。”
我身体一僵,回头看向谢渊,谢渊面无表情的站在我身边,我一把扑了过去,我对他说:“谢渊,你救救谢三,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可以救他,你救他……我……”
“你没听到医生的话吗?”谢渊面无表情的说道:“谢璨死了。”
我摇头:“我不信……”
“我说过吧,谢璨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谢璨抬手,慢慢的抓住了我抓着他的手,然后用力甩开,他说:“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谢渊转身,脚步干脆而又利落,我看到他拿出电话,在我的视线里渐行渐远。
我突然捂住脸,蹲了下去。
都是我的错。
如果谢璨没有给我去买奶茶,如果我多穿一件外套下楼,如果我不陪谢璨在那里等谢渊,如果不是我问谢璨他就不会给谢渊打电话,谢渊也不会过来,如果我没有跟谢璨喝酒,如果……谢璨没认识过我就好了。
他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