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十数载,诸侯争利,士族争名,百姓却只为求活而已。
然……最终却不得活。
这一路上,凡遇尸骨,张恒都命方悦将其埋葬,也好让这些可怜人入土为安。
时间来到了八月下旬时,张恒才终于抵达了雒水之畔。
而河边,早已有人等候多时,正是曹操!
一载未见,曹操明显比去年老了许多。
去年的冀州之战输得太惨,再加上亲族大将的战死,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加剧衰老也就不足为奇了。
队伍慢慢走到曹操面前,张恒下马拱手。
“孟德兄,别来无恙。”
曹操拱手还礼,“子毅,你比约定的时间迟了十天,我还以为你反悔了呢。”
张恒淡淡一笑,“我张子毅一生从未失信于人,孟德兄何必生疑?”
“那为何姗姗来迟?”曹操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张恒叹了口气,缓缓道:“道路崎岖难行,故此姗姗来迟。”
“都是官道大路,何谓崎岖难行?”曹操表示不行。
“脚下的路虽然好走,但这世间的路却不好走。行路之难,孟德兄岂能不知。”
闻言,曹操沉默了,脸上神情有些复杂。
张恒也没再言语,而是缓步走到了水边,蹲下来捧着水洗了把脸。
曹操也跟了上来,望着张恒的举动,还是无言以对。
二人就这么并肩而立,望着这条在日月星辰的照耀下,千百年流淌不息的大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过后,曹操忽然笑了。
“子毅,咱们去年的约定,可还算数?”
“若不算数,来的便不是我,而是我徐州的大军了。”张恒笑道。
曹操摇头感叹道:“是啊,子毅你一向言而有信,只是刘玄德……”
“此事我早已禀报过玄德公,孟德兄不必疑虑。”
“好,好个刘玄德,好个张子毅,如此气度,当真令人钦佩。”
曹操拍手赞叹了一声,激动的面色都红润了起来。
不过随即他却话锋一转,开口道:“子毅,你这可是放虎归山,就不怕他年我得势之后,再率军杀回来?”
闻言,张恒有些无语地看了曹操一眼。
老曹,你心挺大啊!
“怎么,子毅以为不妥?”
面对张恒的目光,曹操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张恒耸了耸肩,问道:“敢问孟德兄贵庚?”
“四十有五。”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