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夏转过头,看着在夜色中摇曳的秋葵,捏了捏它的叶子,“说不定再高点儿就能结果了,哥,我就怕夏天风大把它刮断了,你觉得用不用把它栽到地里?”
盛修想了想,把剪子放到旁边,他弯腰双手一抬,就把平时需要花明宇和赵玫两人才能抬得动的花盆搬了起来,臂膀肌肉蓬隆,秋葵枝丫扫在他头上。
花祈夏眼睁睁看着盛修,大步把那盆秋葵搬到了廊下避风处,盛修白T上立即多了几道印子,他低头掸了掸发梢,“呐,现在行了吧。”
再一抬头,余光扫到廊下那只随风旋转的草蝴蝶,盛修视若无睹的动作下掠过一个极小幅度的白眼,转身洗手去。
花祈夏看着那盆被屋檐庇护的秋葵,怔愣一瞬,对她哥哥的举动,似是觉得可笑又动容似的,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声。
盛修走到水龙头下洗了手,“对了,我下午来的时候见北口新开了家卖乌饭麻糍的,你吃不吃,吃的话我明早买回来。”
“可以啊。”
花祈夏随口应道,边掏出手机,看见了谢共秋的消息——
【谢共秋:明早吃什么。】
似乎是为了更严谨,对方紧随其后又补充了一句——
【谢共秋:我给你带。】
“行,吃甜的咸的。”盛修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抬头,就见花祈夏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
手机在掌心转了个圈,花祈夏咳嗽两声,尴尬写在脸上:“咳,那个,谢学长说要给我带早餐。”
“……”盛修长呼一口气,一只手按在腰际,歪头看着花祈夏。
花祈夏挠了挠头,干巴巴笑两声。
“要不……咱仨一起吃?”
盛修额角蹦了蹦,“……闭嘴。”
……
第二天,清晨七点。
北口新开的早餐店门外,花祈夏咬了口乌饭麻糍。
偷偷抬头瞟一眼坐在对面,冷若冰山的谢共秋,又胆战心惊看看自已身边,岿然不动的盛修。
有点儿……
噎得慌。
盛修面前的一碗八宝粥冒着热气,中间是火山似的白砂糖,雪白的糖粒正一点点融化进滚烫的粥中,也没被人搅动一下。
“谢医生,小街小巷的早饭比较简陋,吃得惯么。”
被他点到的谢共秋慢条斯理掰开一次性筷子,挑出胡辣汤里的黄花菜,用塑料勺盛汤的动作优雅轻柔得像在配置哌拉西林。
他喝了一口汤,那总是失血的唇似乎都被染上了点儿红色,接着抬头,用那双琉璃质的眼睛淡淡看着盛修:“味道很好。”
花祈夏在她哥开口前截胡,把勺子塞到盛修手里,拍拍:“赶紧吃吧哥,我待会儿早八。”
连着两节大英课,昨晚她担心燕度的事一节课上得心不在焉的,今天还得提前到教室拷一下PPT,没工夫看两个人互啄。
早餐店人声鼎沸,都是住在附近的邻居,赶早班的下夜班的,来来往往,时不时有人吆喝“来两屉包子”“三块钱油饼带走”,地面的尘土卷绕着细长的餐巾纸,随着人脚步掀起的气流飘飘摆摆。
他们三个坐在门口,谢冰山金丝眼镜白衬衫,盛修满眼山雨欲来,花祈夏一脸淡定嚼嚼嚼,来往买饭的行人不时眼光落在三人身上,明显探究。
花祈夏佯装看不见,她两三下解决完手里剩的麻糍,抬手正准备去拿桌子上的纸抽盒。
先她一步,两只手同时按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