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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花祈夏的老师曾对她讲过,19世纪对于欧洲文学来说,是一个浪漫,现实与其他流派交织错杂的时代。
在那个人性与理想如火如荼的岁月里,一位在现实主义文学史上有着不容磨灭痕迹的作家,创作出了一部写实、简约、由典型人物塑造典型性格的巨作。
——谢共秋一直给花祈夏类似这样作品的印象:人物的绝对情欲化,深刻的典型,同时简约浓缩到一个极致。
不久前为了拿到外国文学这门专业课的高分,花祈夏在考试前将这个重点背了又背。
她曾经以为对于这种连名字都怪得让人头大的知识点,她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重温了。
直到现在又被她蓦然想起。
对方是一部冷静客观的机器,可或许这一刻月色太过缥缈了,花祈夏竟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品味到一抹温柔。
“我想和你约会。”
“……”
“那张照片,不够。”
谢共秋稳而缓地说,“不够准确展示情侣关系,不够证明我们的进度,从理论上来说,趋近对方舒适区的友好关系,才可以作为核心证明。”
谢共秋第一次喊了花祈夏的名字。
“祈夏,这是我的诉求。”
屋瓦上的斑鸠侧头梳理尾羽,啾啾低叫。
“请问,你可以接受我的邀请吗。”
“……好。”
她答应了谢共秋。
即使花祈夏知道,将来某一天他的温柔与爱欲会给予剧情真正的宠儿。
可在谢共秋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年少青春的女孩依然不可控制的心脏轻轻一颤。
她想,如果将来,当所有男主们奔向陈聆枫学姐,当她再也不用担心剧情打压的那一天——
她也好想试着去谈一场恋爱啊。
她要自由地去选择一个她喜欢的男孩,或许会是一个理科生,或许是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许是研究生,也或许是和她一样热爱文学的人……
花祈夏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用留痕,不用像任何人证明亲密关系,不是任务,不是任何规则的附庸——那一天她可以像谢学长这样,通过电话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去约会。
也可能对方会先发出邀请,然后花祈夏就可以充满期待地接受。
——这一刻,花祈夏非常感谢电话那边的男人。
谢共秋让她第一次开始对初恋有了具体的期待,原来恋爱就是这样开始的,叫人悸动又茫然。
“那我们去哪里呢。”
谢共秋没有想很久,“你想看比赛吗。”
“是拳击比赛吗。”花祈夏有点儿紧张,她不可控制地想到谢共秋的人设,“我不知道……我从来没看过,你会上场吗。”
“如果你有这种诉求的话。”谢共秋声线清冷,“我会。”
花祈夏想到他头像中那染血的拳套,连忙摇头,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忙说:“不不,我们看其他人就好了。”
她抓抓脖子,“但是我可能看不懂,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花祈夏对此一窍不通。
电话那边轻轻笑了一声,“不用。”
谢共秋停顿的时候,那只梳理了尾羽的斑鸠振了振翅膀,摆出要飞跃天际线的架势,爪子一蹬从瓦片上飞走了。
“谢谢你率先靠近了我的舒适区。”
那刺激喧嚣的拳击场是让谢共秋释放本性的舒适区么,花祈夏有些感慨,她笑了笑,“不用谢,我也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