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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空万里的早晨,临近中午忽然天阴下来。
花祈夏在下课的时候接到谢共秋的消息,说公安局临时请他去解剖一具腐烂多日的无名尸,中午没办法陪花祈夏吃饭了。
【谢共秋:抱歉。】
【谢共秋:对不起。】
【谢共秋:我给你点了餐。】
【谢共秋:要下雨了,早点回家。】
医学院食堂的送餐电话几乎是和谢共秋的消息一齐跳出来的。
花祈夏一边接电话一边顺着人群往楼下走,像一条鱼似的左闪右避。
拿到了谢共秋为她点的粤菜,花祈夏再看对方那几条解释时,还是觉得想笑。
……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认真详细的。
校园里的树被风刮得沙沙作响,褐黄的云层正从天空一角蔓延过来。
看着谢共秋接连的消息,花祈夏认真想了想,她觉得对于严格执行既定任务的谢共秋来说,其实这几天的相处和他的预期有极大偏差的。
尽管花祈夏觉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很融洽,可是迄今为止两个人的约定似乎总因为其他事而不能成行。
不论是午饭的约定,还是拳击比赛……
花祈夏自已倒是没有更多的需求,颇有些随遇而安,但认真如谢共秋的话,明明郑重提出了诉求,可到现在为止一件都没能实现,还无法责咎任何人。
如果她是谢共秋,应该会因为这些意外而失落吧……
虽然对方那张脸上素来看不出过多的情绪。
花祈夏车把上挂着包装精致的餐盒,边骑车边考虑,自已能做点儿什么,把已经错过的“约会”拉回来。
她不想让谢共秋一直成为那个主动提出诉求,退让,然后再提出诉求、再退让的人。
天际滚过几声沉闷的雷,花祈夏看了一眼天色,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与此同时,车笛花店门口。
花明宇和赵玫正在店里算银行利息,盛修要回来住了,很多东西得重新添置。
夫妻俩还想再取点钱,趁着过端午的时候给兄妹俩包个红包,顺便把到期的存款换家利息高的银行存。
这时,店门口,一个穿着牛仔服,戴着眼镜的女生小心翼翼探头进来。
花明宇抬头,看见她抱了个挂满铁皮子徽章的书包,头发被胡同里的穿堂风吹得像只海胆,噗噜噗噜的。
女生推了推眼镜,拘谨开口:“请,请问,花祈夏家是这里吗?”
……
花祈夏顶着风狂骑回家,还特意绕了个远路。
——夏令营开始后学员们要跟着导师去各地调研。
花祈夏私心是想被分到濒危类表演艺术或民间传统技艺的课题组的,据说相关调研条件不算太好,还涉及田野调查,她可不想到时候因为身体素质原因掉链子。
风越来越大,一场暴雨正在酝酿,花祈夏骑得微微发汗,她回到家,一进院看见的就是黎胜南那标志性的爆炸卷。
——正埋在饭碗里。
花明宇和赵玫端着碗坐在桌子另一边,面面相觑又同时看着对面那个埋头吃饭的女孩,花明宇看她吃得急了,握筷子的那只手犹犹豫豫抬了抬,“那,那个,小闺女,你慢点儿吃……”
“唔。”黎胜南腮帮子塞满,俨然很久没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叔叔阿姨,你们的饭太好吃了,咳!咳咳!”
赵玫赶紧把茶水递过去:“哎呦这孩子你慢点儿吃,再噎着——呀,苞苞回来了!”
夫妻俩连忙一前一后站起来,花明宇喊了一声“苞苞”,“这,这姑娘说是你朋友……?”
花祈夏诧异地快步走过来,“学姐?”
“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