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走去拿挂在晾衣铁丝上的围裙,铁丝的一端系在枫杨树干上,金绿色的树影随他动作轻轻晃动。
草嘟嘟“喵呜”一声慌张地去扑倒影。
盛修背对着花祈夏,提了点儿音量,像以前一样:“看都把你哥累成什么样了,爸妈去进货了,我刚回来就得给某只馋猫做饭,哎,待会儿吃完你负责洗碗啊!”
更澎湃的黄昏即将涌来了,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如同浸没在透明的油中。
花祈夏轻得飘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盛家……怎么会让你回来。”
“啧,怎么,看来对你哥现在的地位没认知啊。”
盛修低头反手系上围裙,草嘟嘟迈着猫步蹭过来,被他抱起放到树干上,“哎呦,胖了?”
“喵咪……”
盛修笑音刻意带着点儿自傲的轻佻,“盛家现在都得把你哥供起来捧,谁敢对说一不二的当家——苞苞?”
他一转头,看见花祈夏还站在原地,头低得看不见脸。
“苞苞?”
回答他的是吸气的鼻音。
花祈夏埋着头,一眨眼,大颗大颗水珠就从眼里落下。
盛修有点儿慌地快步走过来,一手按在花祈夏肩上,弯腰去看她,“怎么了?”
花祈夏睁着眼睛,眼泪把她的视野渲染成一片片马赛克似的方块,好像山上那场令她舒爽怡然的雨终于倒灌回来,涌入肺腑,冲散了所有表象的从容。
她不喜欢黄昏,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已。
盛修的憔悴,燕度的意外,他们明明是被光环笼罩的天之骄子,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让花祈夏在此时此刻,无法抑制地心脏发疼。
浓稠的晚霞与巨大的恐慌一起涌来了。
“哥,我不知道……”花祈夏埋着头把盛修往门口的方向推,她或许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眼泪砸在地上,“你回去,你回去吧好不好,我不要你这样……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
盛修担忧地看着妹妹,花祈夏推了他两下,又倏然仿佛那院子外有洪水猛兽般,将盛修的衣角用力拽住,“不,不对,你别去,你……”
花祈夏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
“苞苞,”盛修转身,想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被花祈夏躲开了,盛修将声音放得更缓,越过晚霞袭来的速度,他说,“哥真的没事。”
花祈夏忽然就崩溃了。
在这一瞬间。
巷子里邻居下班的车铃兴奋地跳动,交织如欢快的乐章,穿大街过小巷,越过四四方方的小院。
刚放学的孩子欢欣鼓舞,一路跑唱留下雀跃的笑声。
【编,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