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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10:50。
昏黑的病房里白光闪烁,电影投映的光亮照射在每一个的脸上,盛修双手抱胸,神情隐隐崩溃:“所以,谁能来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四个半小时的长烂片再看一遍?!”
“冷静点年轻人。”
Hadrian一人霸占着最宽敞的软椅,和沙发上的众人隔开距离。
他恢复本色的金发在后脑勺抓了个揪,手边果盘里的草莓肉眼可见地减少,Hadrian悠闲翘着腿:“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想陪我一起看电影的人有多少吗。”
花祈夏已经有点儿困了,分神和黎胜南咬耳朵:“学姐你偶像的中文说得好有个性。”
黎胜南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对呀对呀还好他长得帅。”
盛修手指按着太阳穴,转头去看病床上的男人,强压着声音:“你呢,医生就没说让你养精蓄锐早睡早起?”
“说了啊。”
燕度面不改色看着屏幕上的男主角第五次被抓回监狱里,他还抽空问花祈夏“祈夏这个男的到底被判了几年”,接收到盛修隐隐要刀人的目光,燕度漫不经心瞥向同样坐在椅子上的谢共秋——
“医生自已都没走,我急个屁。”
谢共秋把剥开的橘子放到果盘里,将盘子自然地朝女生的方向推了推,又慢条斯理用纸巾擦去指尖的汁水,淡漠抬眼:“我是法医。”
坐在白鸥旁边看电影的乔星灿明显被谢冰山这话噎了一下,呛出两声咳嗽,牵动了掌心的伤口。
他冷嘶一声,看向几个人的眼神明显一言难尽:“学学闻人,观影期间保持安静,OK?”
盛修放下手,视线扫到长嘴鸟桌边的男人,他坐得板正,窗外的夜色倾洒在闻人清和的西装与电脑屏幕上,日理万机的总裁手指翻飞,眼底快速划过一行行数值,随口:“别看我,我只是在处理公务。”
所有人刻意压低的嗓音都掩盖在电影里那刺激紧张的配乐中,仿佛没有探出五线谱的音符点,不惊扰任何人。
闻人清和说完,抬起头,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那个枕在黎胜南肩头的女生身上。
对方挤在沙发最角落里,正在边打哈欠边和黎胜南吐槽剧情,很明显那双眼睛已经染上了困顿,闻人清和收回目光,话里有话,“门没锁。”
“Ditto~”Hadrian张开小臂,手腕垂在扶手下:“说的没错,我可没有强迫诸位留下陪我再看一遍。”
听见他自恋的语调,乔星灿“呵呵”转过头,“是,你不走,胜南当然要留下,她拉上了祈夏,有的人——”乔星灿眼神隐晦地掠过两个人。
“难道会站起来就出门么。”
燕度一个橘子皮凌空朝Hadrian飞过去:“所以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Hadrian继续高贵冷艳,“和你们保持同样进度的时候。”
“那不就是看完?!”盛修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提高声音,“时间不早了,该散了。”电影光线一轮轮扫在他耳廓间,盛修睨着燕度,话却是对所有人说的,“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他说完,白鸥也站了起来,双手自然下垂提着自已的包,“我也该回去了。”
于是盛修看向沙发角落里的花祈夏,后者打了好几个哈欠,闭着眼到处摸摸摸,找手机,“嗯?几点了。”
摸到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时间,花祈夏动作一顿,把自已重新摔回沙发里,自我催眠,“我明天一定没有早八。”
将花祈夏课表精准记忆的谢共秋推了推眼镜,“你有。”
波澜不惊的语调,传入花祈夏耳中无异于恶魔低语:“大英。”
“呜。”
“没事哦夏夏。”黎胜南拍拍她安慰,“大英课很好混的,只要在别人做presentation的时候假装捡笔,然后偷偷眯一觉就好啦。”
花祈夏昏昏欲睡,怨念抬头:“我,明天,就是那个做presentation的,倒霉蛋。”
“哇,那你惨了哦。”黎胜南同情拍拍,“好可怜。”
花祈夏呜咽一声埋进抱枕里。
“行了。”盛修看她飙戏都要看笑了,走过去把装死的花祈夏提起来,“谁让你自已不操心,走了,明早我开车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