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禾道:“这种叫育秧移栽技术,能够让水稻适应不同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大大提高了水稻的成活率和产量。”
“是我见识短了。”江宜柔恍然。
李扶音又问:“袁伯伯,水稻的育种工作是怎么样的?”
“是从上一季收获的水稻中,挑选出最饱满的种子进行培育。”袁禾不厌其烦解释道。
“这不就相当于赌博吗?”李扶音感慨,“如果遇上一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种子,这一年的收成都要白干了。”
“所以说农民靠天吃饭啊。”
李扶音不动声色道:“我听说建州那边有一种抗寒能力强、生长周期短的水稻,名曰‘占城稻’,不知袁伯伯可有听说过?”
袁禾眼前一亮,深深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不曾听闻,女郎是在何处听说的?”
“说起来是一件可惜的事情,我之前去慈安寺的路上路过一处农田,偶然听到一个不是江南口音的男子,嫌弃江南水稻不丰,说什么不如占城稻,否则也不至于一家子人只能喝些稀粥来填肚子。
我刚想让人去找他,结果那人已经骑马走了。”
“倒是可惜。”袁禾叹息不已,又振作起来,“女郎可曾告诉大人这件事?”
“嗯,阿爹知道,不过没听到他跟我说后续,也许是那人是在说胡话呢。”
康明却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女郎一说我才想起来,近日大人派去建州一带的人送了信过来,大人看过之后很是欣喜呢。”
袁禾挑眉:“有这好事我怎么不知道?”
蒙羡吐槽:“你神出鬼没的,大人想要找你都找不到,怎么记得告诉你这个消息!”
袁禾不理他,和李扶音几人继续往前走,知道江宜柔要了解桑茧的事情,还带她们到农户家中走了几圈,让几人了解了江南的纺织工艺。
江宜柔亲自上手尝试了纺织机,她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小小的工具一推一拉,就变成了布匹,还真是神奇。
农户家的小女童只有五六岁,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不甚熟练的动作,她还记得阿娘喊她们“女郎”,她弱弱开口问:“女郎,你们不会纺织吗?我阿娘说了,女郎不会纺织,嫁不了好人家的。”
她身后的妇人一把抱住她,手掌捂住嘴巴,慌乱地看向几人。
“几位女郎和大人,我家女娃娃不懂事,民妇一家没有恶意的。”
“没关系,夫人不必慌张。”李扶音冲她安抚一笑,她蹲下来,直视女童清澈的眼睛。
“我们没有你厉害,不懂纺织,但是我们会别的东西,比如说识字,你看阿姐的手,是不是有长有短,这说明我们每个人都有会和不会的东西。
妹妹,你愿意上女学吗?”
“女学是什么?跟里正家的阿兄上的学堂一样吗?”
“女学啊,是给女子学习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吃的喝的住的,还有夫子教授你们知识,比如说织布,夫子还会教你们其他花样呢!”
女童咬着手指,低声道:“女郎,我们没钱,连阿兄都不能上学,我们肯定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