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买了一些礼品开着车去了一趟岭下村。
既然金红为了孩子可以不顾许多流言蜚语勇敢面对一切,而我作为一个男人更没有理由回了老家而不去岭下村看望孩子的道理。
虽然山里有些崎岖,但我还是顺利把车开到岭下村村口,在我下车那刻,村里许多人用羡慕甚至是崇拜的目光看着我。
我提着礼品来到敏华家,金红最初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随之她的眼里充满了惊喜,看我的眼神也有着数不清的爱意。
对于我的到来,敏华父母虽然还像以前那样称呼我,但他们的眼神不再跟我有交流,更没有以前的那种温情。
好在敏华一家对我都没有敌意,这就足够了。
我拿出两千块钱递给姨娘,姨娘嫌多起初不肯收,我执意要给,姨娘这才笑着把钱收了起来。
有不少老少男女和孩子过来看热闹,我拿了一包糖让金红分给孩子们吃,自己则拿着烟散发给村里的男人们。
然后我要去春香原来的房子里看看,这本是题中之义,只有抓住这点,我今天来岭下村才不会被人乱嚼舌根。
敏华和金红陪我一起去的。门上的锁已有丝丝锈斑,我用春香给我的钥匙好不容易将锁打开,虽然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屋子里的荒凉和破败仍让我感到触目心惊。
才短短几个月没人住,房子里已经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大门,扬起一片灰尘,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屋内光线昏暗,阳光透过布满尘埃的窗户洒下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这一方空间。
原本洁白的墙壁如今已被岁月染上了一层微黄,墙皮也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
地板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走上去会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客厅中的桌椅都显得格外破旧,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
走进卧室,这张曾经我和桂香有过无数次温存的木床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一张破旧的床单皱巴巴地堆在一起,上面还残留着一些不知何时留下的污渍。
厨房里更是一片狼藉,炉灶上堆满了杂物,锅碗瓢盆随意摆放着,有的甚至已经生锈。
整个房间都给人一种荒芜、凄凉的感觉,让人不禁感叹时光的无情与世事的变迁。
敏华跟我说,小新,家里承包的山地我已经转让给村里的其他人,明年我和金红会带着欣儿一起去深圳。
我自然不会反对,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只要金红能和欣儿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敏华虽然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但他也有自己的需求,有对美好生活的期盼,这也无可厚非。
虽然关于我是欣儿的生父的流言已经在村里传开,但我还是尽量不在村里人面前跟欣儿有亲昵的举动,因为我这么做等于是在直接打敏华一家的脸。
从屋里出来,我又把门锁上。敏华说,这房子再没人住的话,不用再等半年就基本废了。
这话我信,因为春季雨水多,到处都潮湿,房子的瓦也有漏水状况,若没能及时翻修这房子很快会倒塌。
红玉也过来看我,并邀请我去她家坐坐,我没有去,笑着问她找到如意郎君没有。
红玉说没有找到,以后也不找了,等过了年仍去深圳打工。
中午我留在敏华家吃饭,并不是我要留下来多陪金红和欣儿,而是提着礼品上门做客,不留下吃一餐饭,敏华一家会被村里人笑话和非议的。
吃过午饭后,我很快开车离开了岭下村,从始至终我都没抱过欣儿,我为自己的过分虚伪感到失望,也有些后悔。
回到镇上,姐夫早在等着用车,我前脚刚从车上下来,姐夫后脚便把车开走了。
二姐跟我说,大姐让我们晚上去她家吃饭,我说大姐每天要在车上卖票,怎么有时间做饭。
春香问起岭下村的情况,我把看到的情况跟春香说了。春香先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春香说,那房子还得翻修,不能让房子就那么倒了,毕竟那是我和兰兰的根,以后我和兰兰,还有桂香,回去给父母祭拜时总得有一个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