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衙役把路引还给霍七,目光还一直打量着他。
春枝道:“几位官爷要不要留下来喝杯喜酒?”
领头的衙役从这话里听出了讽刺之意,喊了声“走”,带着几人灰溜溜地撤了。
春枝看他们走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场众人看衙役走了,又恢复了原来热闹的气氛,起哄道:“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喽!”
春枝的却扇方才就已经放下了,这会儿才拿起来也晚了,她有些羞涩地偷瞧霍七的表情。
霍七却在大大方方地看着她。
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往洞房里去,却有几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这席面也太寒酸了吧?”
“酒也是便宜货……”
众人闻声转头看去,春枝也跟着回头,就看见纪如珍和陆景云携手而来,几个随行的婢女小厮对她定的席面挑挑拣拣的。
霍峥第一次跟状元郎打照面,不动声色地把春枝护在了身后。
纪如珍一抬头就看见了俊美如斯的新郎官,不由得怔了怔。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纪如珍以为陆景云的相貌已是万中无一,没想到春枝的新夫君竟然生的更俊美,霎时满心嫉恨,春枝一个卖豆腐的穷酸丫头,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好命!
春枝冷眼看着两人,“你们来做什么?”
纪如珍道:“自然是来喝喜酒的。”
她身边的婢女说:“再怎么说,你也曾经是陆家的奴婢,奴婢嫁人哪有不跟主人禀报的道理。”
纪如珍笑着,给了身旁的婢女一个眼神。
婢女会意,立马把一个钱袋子扔到了春枝面前,“这是状元郎和状元夫人给你的赏赐,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春枝一脚把那个钱袋子踢了回去,“要磕头你自已磕,想怎么磕就怎么磕,少来我面前找事!”
那婢女见状,叉腰骂道:“你简直不识好歹!”
春枝刚要说话,就看见纪如珍身后几个随同而来小厮,要掀桌子砸场子,她脸色微变,刚要冲过去,就看见霍七从身边掠了过去,一把按住了桌子。
霍七就那样轻轻巧巧按住桌面,那几个小厮就怎么也掀不动桌子,牙都快咬碎了,也没能撼动桌子分毫。
下一刻,霍峥一掌将人打飞出去,连同身后几个小厮都撞飞了,跌倒在纪如珍面前。
纪如珍被撞到了腿,又疼又怕,连忙躲到了陆景云身后,“夫君——”
陆景云道:“春枝,我夫人没有恶意,只是下人言行无状,还望你不要跟她们计较。”
春枝还没说话,就听见霍七沉声道:“是不该跟下人计较。”
他说:“若非主人授意,下人岂敢如此?”
在场众人纷纷应和道:“就是!”
“状元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负了春枝,如今她嫁的良人,你还要带着夫人上门羞辱,实在过分!你做个人吧!”
“春枝不跟你们计较,是春枝大度,状元郎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已,春枝何曾是陆家的奴婢?”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质问得陆景云脸色发青。
纪如珍躲在陆景云身后,偷偷探出头来看了众人一眼,又立马躲了回去。
霍峥按了按手,大有一掌把陆景云和纪如珍都打飞出去的架势。
春枝快步上前,拉住了霍七的手,低低地喊了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