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栩不懂黑瞎子为什么要这样说。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黑瞎子忽然松开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江栩捂着脖子咳嗽,大口大口贪婪的吸着空气。
“我没有!哥咳咳……我没有,我不是它的人……咳咳咳……”江栩不知道黑瞎子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好不容易能说话的他立刻解释。
然而,黑瞎子不信他说的。
黑瞎子单手钳住江栩的下巴,迫使江栩面对他,墨镜后的眼睛已经泛红,藏着无人诉说的悲鸣,“阿满,为了那可笑的长生,你连血海深仇都能放下。”
黑瞎子的声音哽涩,他与江栩相挨的手都在颤抖,“生来劣根,惯会狡诈,我早该看清你。”
“齐佳氏没有你这样的后人!”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江栩耳边炸开强烈的嗡鸣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一刻,他看着黑瞎子一张一合的嘴发怔,从未想过这种话会从黑瞎子口中说出来。
他好像听到了黑瞎子接下来的话,又好像没听到。
江栩解释的声音被埋没在暴雨中,无人听他这个将死之人的话。
黑瞎子以强硬的姿态给他灌下毒药,毒药撩过喉管和肺腑,烧的他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融化。
“我没有……我不是……”江栩疼得蜷缩起来,声音颤抖,带着哽咽。
暴雨中他不知道脸上的是泪还是雨。
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在黑瞎子站起来时他以为对方要走,连忙抓住黑瞎子的裤腿,“别走……”
江栩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他站不起来了,只好跪到黑瞎子脚边,“哥……你为什么不信我?”
少年扬起倔强悲伤的面庞,灿金色双眸不再熠熠生辉。
他仰头看着站在自已面前的哥哥,抓着布料的手疼得发颤。
黑瞎子的脸色冷峻如铁。
他抬手,一把冰冷的枪抵在江栩身前。
“是你背叛了我,背叛了齐佳氏。”
江栩瞳孔猛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这个一意孤行的男人相信他,最终只留下一个字。
“哥……”
砰——!
身体被子弹贯穿,盖过暴雨的枪响在众人耳中回荡,像是宣告了某种终结。
江栩的身体猛地一颤,胸膛绽开炙热的血花,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万般悲戚与鲜血混在一起,染红了地面。
黑瞎子站在原地,手中的枪依旧指着江栩的方向,他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压抑着难以察觉的汹涌。
江栩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视线越来越模糊。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金色暗淡下去,充斥着绝望,仿佛在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他最信任的人,会亲手将他推向死亡。
最终,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泪水与鲜血交织在一起,被雨水拂去。
周围只剩下无尽的寂静和悲伤,黑瞎子向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但很快他又站稳,冷冽藏着透骨恨意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
黑瞎子最后深深看了眼江栩,转身坐上张启山的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