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身子一僵,他看着怀里抽泣的女孩,眼底泛出一缕再难压抑的妄想。
可见她紧拧柳眉、眼眶泛红。
他便心疼的只想轻轻擦去她的泪,顺带再多杀几条苍狗。
“算我欠你的,你不用有任何负担,做自已就好。”
“去吧,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他们。”
“因为我也……”
云止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牵着宁清书的手走到跟前,“我并不认识你的这些同门,但我认得天紫道袍,所以……这位应当就是你的师尊了。”
说罢,这位已经六年不曾跪过旁人的晏帝,在玄清道长的衣冠冢前行礼。
“晚辈云止,见过玄清道长。”
宁清书早已哭成了泪人,她冲到衣冠冢前,抱着石碑泣不成声,“师尊……”
若说方才她还想不通云止时间线上的问题。
现在,她便再也顾不上这些。
她真的好想师尊……
好想好想……
若是此生能重生到师尊还未去世的那一刻,该有多好啊?
十几年了,她都快记不起师尊的怀抱是什么温度,也快记不得师尊长什么模样了。
“师尊,小十九好想你,小十九……小十九有乖乖听你的话。”
“我没有因为过去就被仇恨蒙蔽,我……没有变成师尊讨厌的模样。”
“小十九已经尽力了。”
“可你骗我……师尊此前分明说过,只要我乖乖做苍国公主,便会来看我的……”
“师尊,我想吃您做的马蹄糕了……”
这样好的玄清,全天下只有一个。
是摔跤后抱起她咒骂地板太坏的师尊。
是比起成绩更在意她是否开心的师尊。
是生气了也愿意黑着脸给她洗衣服的师尊。
可这样好的师尊,却再也回不来了……
“师尊,我真的好想您……”
云止心头绞痛,每次呼吸都像牵动了刺入身体里的千万根钢刺。
这些天,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她。
侠肝义胆、风尚高洁、救死扶伤。
面临大军压境,她不曾退缩一步。
永霜风雪来袭,她就是流血也不曾流泪。
她的坚强与善意,很多时候都会被曲解成伪善。
仅仅是因为长得漂亮,便要被冠以妖女之名。
若玄清还在,她兴许还能躲在师尊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现在……她在这世上孤苦一人,除了打碎牙往肚里咽,又有什么选择?
她也才十七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