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阙家给她做门面的所有东西都扔了。
“我七岁进的阙家,阙家不承认我和阙贤的婚约,把我当成小丫头使唤。”
“我在阙家劳作了十年,也够得上当初的卖身钱了!”
“街坊邻居都可以为我作证!”
人们一边抢一边大吼:“对!”
“我可以作证,人家南丫头起早贪黑的操持阙家的事务,把一家人打理得清清爽爽,从来没有一天偷过懒。”
“阙家人忒不是东西!南姑娘对他阙家有恩,不好好感谢人家就算了,还把人家送去冲喜,真是坏了良心了!”
还有人起哄:“嘛的,退老子的份子钱!五天之内办两场婚礼!你们阙家也是饿得很了!”
邻居们振臂高呼:“退份子钱!退钱!不退我们就去官府告阙大状元去!”
群情激愤,阙家人狼狈得不是一点半点。
一片混乱中,南栀已经把身上的饰品全都扔干净了。
就连身上的嫁衣她也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嫁衣底下,穿着她平日里穿的衣服。
浅浅的嫩绿色衫子、绣着白色的栀子花。
在大邺朝,栀子花代表的是俗、是土、是贱。
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能活,香气又霸道,不似寒梅秋菊那般高洁,也不似兰花清幽,上不得高雅之堂。
自诩高贵的贵人们都不喜欢它,是市井小民才喜欢的花。
可南栀就是市井小民,她就喜欢栀子花。
她穿着这身衣服往哄闹的人群中一钻,如那小鱼游入大海,眨眼间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没了踪迹。
阙家人这才慌了手脚。
阙老爷扯着嗓子高喊:“抓回来!快点把她给老子抓回来!”
想想那丫头应该是铁了心要摆自已家一道,就气得差点咬碎了牙。
安平侯府的迎亲队伍马上就要来了,她却偏在这个时候搅乱婚礼跑路,自已家哪里再去找个新娘来给侯府?!
得罪了陆家,那自已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又气又恨又怕,手脚都冷到打颤。
凶相毕露的命令下人:“赶快给我追!今天要是把人追不回来,老子把你们统统都卖去挖煤!”
一众下人见主子真的发了火,也不敢再抢首饰了,赶紧往人群外面挤,要去追南栀。
谁知道那些街坊邻居们却有意无意的挡着他们去路,挤了半天挤得哎呦哎呦叫唤,就是挤不出去。
等终于挤出人墙再一看,哪里还有南栀的踪影?!
可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追上大街。
南栀知道阙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肯定要抓她回去,也不敢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