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巧,要是早来一步还能和苏小姐一起共进晚餐。”
赤裸裸的示威,他都已经做好下一秒纪司淮拳头落在自己脸上的准备了。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纪司淮只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向这位兄长,似笑非笑道。
“你们的庆功宴,我来,未免不太合适。”
纪司越装作无知。
“庆功?我找苏小姐来不过是感谢她仗义执言,帮你澄清积弊已久的谣言,免得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你只是一个玩物丧志的世家子弟。”
他俯下身,轻声道。
“爸要是知道你这么卖力地想得到他的认可,肯定很欣慰。”
纪司淮笑了,一种很难说清楚是为了什么才笑的笑容。
“怎么,怕我抢了你纪氏继承人的位置?”
如此直白的回击,纪司越都有些佩服他此刻的坦诚了。
想过他会因为被撕碎伪装而暴怒,又或者因为心上人的背叛而破防。
可没想过,他会这样气定神闲地坐在自己面前,语气平淡地陈述自己的野心。
被戳中最在意的地方,纪司越脸上看好戏的游刃有余已经挂不住,变成一个极其扭曲的表情。
“就凭你?”
纪司淮仍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当然。”
他嗤笑一声,碰了碰纪司越手中的酒杯。
“提心吊胆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玻璃碎裂,液体无声浸润到地毯里。
纪司越失去理智地钳制住他的领口,一贯带着虚伪笑意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真实的恨意。
“你不过就是一个替人办事的走狗,科尔温要是知道对自己摇尾乞怜的人是个下贱的私生子,肯定会恶心得一脚踢开吧?”
听到下贱的私生子时,纪司淮的眸光闪过阴鸷,只是一瞬,却足以令人胆寒。
纪司越竟然因此松开了手。
纪司淮讥讽地勾起唇角。
“本来我也没想过真的能继承纪氏,不过看到你这么忌惮的样子,我突然决定放手一搏。”
纪司越眸光一利。
“你想干什么?”
纪司淮起身,整了整褶皱的领口,散漫道。
“我已经回答过了。”
纪司越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像被摁下暂停键。
所以那句敬请期待,是对他说的,纪司淮知道他在看。
就算所做的一切暴露到了明面上来,还这么镇定自若,就算清楚自己的出身有多下贱,仍然有和他对峙的底气。
纪司淮,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从你费尽心机对付我的那一刻,你已经输了。”
纪司淮转身离开,单方面结束了这次对话。
纪司越双手撑在大理石桌面,冰凉的触感通过十指传递到大脑神经。
眸光扫过黑色柜格里暗蓝色的礼物盒,他扳回一城似的,露出一个癫狂的笑。
“纪司淮,你也输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