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架打的茨木懒洋洋闭目养神,倒是酒吞童子笑吟吟地对小小的付丧神点了点头。
“髭切和小狐丸,你的同僚,髭切是我的神使,小狐丸……”被点到名字的白发付丧神抖抖耳朵,挣脱髭切按在肩膀上的手,快步流星走到李清河身边,尾巴一扫把一大一小圈起来,尾巴尖在鹤丸面前来回晃悠。
李清河摸摸下巴,“祖宗吧。”
“噗嗤。”鹤丸抱着尾巴尖,咯咯笑起来。
“还有一个小祖宗在山洞里睡觉,”李清河眉宇低垂,注视怀里笑个不停的男孩,“现在说不定可以多一个。”
男孩眨眨眼,“那我是弟弟还是哥哥?”
“随你喜欢。”李清河说。
“那我要做哥哥。”男孩摸了摸小狐丸毛茸茸的尾巴,“小狐丸这么傻,我可不放心他做哥哥。”
温柔——这大概是“鹤丸国永”的特质,李清河想。因为这一刻,幼小的新生付丧神和本丸黑色的天神是如此的相像,以至于在她眼里完全重叠在了一起。
小孩子鹤丸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只是走回山洞的这一段路程,他便在李清河怀里寻了舒服的姿势,再度沉睡了。那过于洁白的面庞从表至里,都如同瓷器一样脆弱易碎。李清河小心翼翼拢着他,就像拢着一个过于美丽的梦。
在他睡去之后,无人说话,不远的距离变成了沉默而漫长的忍耐。
“……我回一趟大江山。”茨木终于无法忍受,打破了奇怪的气氛。不等李清河开口,白发的鬼不耐烦地说:“我喜爱挑战强者,从身到心都被淬炼过的强者,之前的你是,但现在的你让我倒尽胃口。”
他直接向李清河怀里酣睡的男孩伸手,李清河没有阻止他,注视着尖利的鬼爪挑起男孩脖间挂着的玉。
“这个。”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挑剔,“还有这个,”鬼爪放下暖玉,勾过戴在纤细手腕上的锁链,“还不够。”
茨木收回手,睨了一眼走在李清河身后的两个付丧神,“斗牙王不喜好收集珍宝,你们去西国抢东西是选错地方了。”
“这可真是难为吾了。”小乌丸轻轻叹气,“吾与一期光是找到西国就费了不少功夫。”
“你有吗?”李清河抬头,望向皱着眉的鬼,“茨木?”
“大江山的宝库内有比这更好的。”茨木俯视望着他的女人,“作为交换,我要和心无旁骛的你打到尽兴。”
“没问题。”李清河毫不犹豫应下,全然不见之前懒散消极的应付态度。
“那咱就和茨木一起了。”酒吞童子勾起唇,“论鉴赏藏品,我可比这粗莽的家伙在行得多。”
“……谢谢你,酒吞。”李清河郑重道谢。她知道酒吞童子是怎样的“恶”,没有秩序,漠视规则,随心所欲,生命与死亡都无法钳制她。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无比感激酒吞童子没有选择冷眼旁观。
“不用谢咱。”酒吞童子轻盈地跳起来,落在原地出现的一只酒葫芦上。驱使葫芦飘到李清河旁边,摸了摸她的发辫,“就当作是带咱找到茨木童子的报酬吧,预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