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曙光来讲,这眼神就是一种荒山寒夜中看到的那一束住户的灯光,让他有了安慰,也有了期待。
开完了见面会,大家就一起陪着组织部顾部长吃了顿饭,张曙光这才有机会和大家都好好的认识了下,敬敬酒,客套一下也是必不可少。
由于是中午,大家都不敢过于多喝,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再说了,顾部长也不是好酒的人,一起简单的吃顿饭,顾部长就告别众人返回图木。
人们毕恭毕敬的送走了组织部顾部长,
送走组织部长顾振刚后,乡长谭承志走到张曙光面前,抬起手拍了拍张曙光的肩头,说了句“张乡长,欢迎你啊,以后我们在一起搭班子,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张曙光赶忙说道:“我刚到二道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谭乡长多指正。”
谭承志点点头,很亲热的又拍了拍张曙光,才转身离开了。
这一幕正好落到田继高的眼中,田继高白了张曙光一眼,也不和张曙光打招呼,就离开了。
田继高离开后,乡党委副书记左沛军,副乡长范增奎和组织委员廖俊峰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乡党政办主任黄康明和张曙光两人,见所有领导都与张曙光告别过了,黄康明这才走过来同张曙光打招呼道:“张乡长,我先带你去你的办公室去看看吧。”
张曙光说声“麻烦黄主任了,”便跟在黄康明的身后,向楼上走去。
黄康明前面带路,引着张曙光来到办公楼二楼。
整个办公楼二楼都是党委委员的办公室,张曙光的办公室在楼梯口西边,右边是小会议室,左边依次是宣传委员刘津杉和副乡长范增奎的办公室。
按理说,黄康明把张曙光带进办公室之后,应该安排人把办公室里的卫生重新打扫一遍,帮张曙光把办公室必要的办公用品都安排妥当,看看还缺少什么东西,凡是缺的东西,尽快想办法给补上,把这些工作都做后之后,并征得张曙光同意后方可离开。
别忘了,他是党政办的主任,从某种程度上说,党政办主任就是乡党委政府的后勤大总管,其职责就是为党委书记、乡长和其他党委委员服务,把党委书记、乡长和所有党委委员的生活给安排好了,伺候满意了,他的工作也就做到位了。
然而,黄康明完全没有履行自己党政办主任的职责,把张曙光带到办公室门口后,连门都没进,就借口还有工作要向田书记汇报转身离开了。
向田书记汇报工作固然重要,给新来的副乡长安排办公室和生活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这让张曙光感到很不爽,心里很是恼火,而且,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这位黄大主任没有把他这位新来的副乡长当成那么一回事,甚至这么做是故意而为之的。
不过,他还不能发火,毕竟他刚来,刚到二道岭上任,第一天上班就冲后勤总管发火,今后工作还怎么开展?还有,在其他人的心目中又会留下一个怎样的印象?
了解真相的人,或许会说责任在黄康明,他发火并不为过。
不明白真相的人则会说他没他没度量,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还怎么当领导?甚至有人会说他耍大牌,通过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树立自己的威信。
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今后开展工作不利,故此,他强压住心头怒火,自己推门走进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张曙光发现,办公室的面积虽然有二十多平方米,打扫的也还算干净,但办公条件非常的简陋,办公物品更是少的可怜,屋里只放着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两组沙发、一张茶几、一台老款台式电脑和一部电话,还有一台不知道什么年代还能不能用的打印机和一台饮水机,除了这些家当,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而且这些东西几乎全都是旧的,一看就是别人用过的东西。
看到眼前的一切,张曙光禁不住在心里想,是二道岭乡的领导积极响应中央号召,厉行节俭呢?还是这里的办公条件都这么简陋呢?
要说领导厉行节俭,中午请县委组织部部长顾振刚吃的那顿饭可一点也不节俭,菜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鲍鱼燕窝,但野鸡、野兔和野山羊等野味却摆了满满一桌子,酒也都是几百元钱一瓶的特供茅台和极品五粮液,那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值个五六千元,要说这里的办公条件都这么简陋吧,也不尽然,乡党委书记田继高的办公室就一点也不简陋,甚至说严重超标,光办公的地方就足足有三十多平米,沙发、茶几、老板桌、老板椅、电脑、电话、打印机等等也是一应俱全,其豪华程度不比市直单位的那些局长副局长的办公室差。
而且路过副乡长范增奎和乡组织委员廖俊峰的办公室的时候他看见,透过虚掩的房门,他看见,范增奎和廖俊峰两人办公室里的办公条件都比他的办公条件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事实再清楚不过了,田继高没把他这个新来的副乡长当成一回事,并向他传递着一种信号。
我田继高对你这个新来的副乡长不感冒,甚至说田继高是故意而为之,故意打压他,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在二道岭乡,人家田继高才是这里的主宰,真正的老大,在二道岭,也只有他田继高说了算,他田继高的话才是圣旨,你张曙光这个下来挂职的副乡长,不过是个打酱油的陪衬品,我田继高想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安排你,想怎么挤兑你就怎么挤兑你,既然到了我田继高这一亩三分地,你就必须听我田继高的,处处以我田继高为中心,唯我田继高马首是瞻。
不光田继高,乡党委副书记左沛军、副乡长范增奎和二道岭乡这位后勤大总管,乡党政办主任黄康明也都不把他这个新来的副乡长当成一回事,大家拧成一股绳挤兑他,甚至就连乡里的一般干部也没把他当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