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说啊,不喝了你的喜酒再走,有点死不瞑目。”灿妈说。
几个人沉默着进了门,好一会儿谁都不说话。
夏至安走在最后,关好大门,见欧家一家三口此时无暇顾及家里这几条狗,也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聊天,去查看了下小四的狗窝,耽搁了一会儿才进屋去。进了门,倒先看见田藻从楼上下来。
田藻也看见了他,微笑着点点头,走过来,往客厅里看看,喊了声欧伯伯、赵阿姨。
欧家一家三口本来坐在客厅里有好一会儿相对无言,田藻一出现,他们不约而同地打起精神来。
“我刚在楼上听见你们回来了,下来看看。”田藻觉察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说。
灿妈笑着点点头,问:“房间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田藻笑着说。“那我上去了。欧伯伯,赵阿姨,晚安。”
“晚安。”灿妈微笑道。“早上如果能起床,就跟我们一起吃早饭。”
“哎,好。”田藻说。
“小灿也上去吧,看着你怪累的。”灿妈说。
“我不累。”欧阳灿说。
“不是,是我看着你,我怪累的。”灿妈笑了。
田藻禁不住笑出声,欧阳灿斜了她一眼,她忙忍了笑。
欧阳灿站起来,跟父母道了晚安,与田藻一起出了客厅,发现夏至安正在整理门口的鞋子——他将鞋子摆好,抬起头来看见一脸饶有兴味的田藻,还有一脸无可奈何的欧阳灿,不在意地换了鞋走进来,从她们身边经过,照样也是先去跟欧阳勋夫妇道晚安了……田藻跟着欧阳灿上楼,路过客厅看了眼正在和两位长辈讲话的夏至安,轻声问:“夏至安……他……是不是有洁癖啊?”
欧阳灿皱眉道:“你不说你自己习惯不好,鞋子乱甩,说人家有洁癖。有你这样儿的么?”
田藻听了,吐吐舌,说:“是,也怪我……可是他看着真的像是有洁癖啊。下午在我那里,他不肯进门,然后在屋里呆着,什么都不动……还有他那车里,简直跟刚出厂似的那么干净……上回咱们把石头送医院去,那回坐他的车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现在是明白了,合着不是别的,他这个人不对劲儿……太干净了!”
欧阳灿不出声。
夏至安可不是么……
“我的天,一个男人这么干净。”田藻自言自语。
欧阳灿听她念叨着,走到房门口了还没完,就说:“知道人家爱干净,就别没事儿搞破坏了,不然会害惨强迫症。”
“不搞点儿破坏,强迫症会没有成就感的。”田藻笑道。
欧阳灿看了她一眼,要推开自己房门,又先停了下来,说:“提醒你,进我房间先敲门。”
“知道啦。真当我那么没规矩啊。”田藻说。
“我先说下,省得后面出了什么毛病怪我事先没说。”欧阳灿说。
田藻抿了抿唇,说:“晓得……都是成年人,我懂。”
欧阳灿听这话意思不太对,可她听见手机在包里响了下,便没说什么,挥挥手转身进了房。
田藻笑了笑,回房拿了杯子出来接水,经过楼梯口,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转脸便看到了夏至安正上楼来,她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