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简律辰有所反应,鱼小满便挪开了步子,再度拉开距离,轻叹:
“简律辰,重点不在于你是否原谅我,而在于,我已经知道了啊……就算你喜欢我,未来我要怎么说服我自己说我从来不知道,要怎么相信你真的不在乎?”
就好像隔着铁栏看着自己深爱并渴望的人一样,无比的渴望并爱着,可你前面的栏杆属于牢房。
于是所有的过错画地为牢,告诉你你已经是一个囚犯,失去了走出去爱人的权利了。
鱼小满捂住眼睛,很快有晶莹的液体不听话地往下坠落,她低下头,就从指缝里一颗颗渗透下来。
原来只是这么说着,也能让人无可奈何又心如刀割的痛。
简律辰走过去,用力地搂住她:“我不是为了让你这么怪罪自己才不告诉你的。”
他把她的手拿下来,盯着她用指腹一点一滴拭去她的泪水,“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简律辰的动作再温柔,鱼小满那颗被她强制封印起来的心脏,也不会再允许她为他的任何安慰或者温情升温加快了。
“你喜欢我又怎样……重点是,我不会再让自己喜欢你了啊。简律辰,从前的你是我最触不可及的理想,现在的你,是我最不愿回想的噩梦。”
鱼小满凉凉的自嘲声音,让简律辰彻底一僵。
他拿出了很大的勇气告诉她,他有多么在乎她——
可鱼小满用“噩梦”两个字来划开一条冰渊一样的沟壑。
鱼小满咬住打颤的嘴唇,逼着自己声音平静:“我们在一起,折磨你也折磨我。还有你的母亲,你……同样不能那么自私,为她想想吧。”
简律辰的怀抱松了几分。
两个人分手,总要有一个足够冰冷无情,才能彻底斩断那些不该有的幻想。
电梯到了。
鱼小满从他僵直的怀里挣出来,简律辰冰凉的手指最后还拽着她的手腕,像是最后一丝挣扎。
“放过我吧,律辰。还有,我曾经那么喜欢的你,一定要幸福。”
她从他手心彻底地抽离,不再贪恋属于他手掌的温度。
……
“五十七层。”三十四层的两个还在盯着电梯的数字看。
“纪潇黎不住五十七层。”简浔说。
“而且她今天出院。”秦寿说。
“所以小叔是来接纪潇黎出院,然后遇见鱼小满,然后追上来把人堵住的?那么假设他们在电梯里面该亲的亲该摸的摸,然后一笑泯恩仇,接着happyending,继而鱼小满就带着小叔一起去了五十七层,看她生病的父亲或者母亲,等同于带回家见家长。”
简浔对掌一击:“人生大抵也就这样。”
“放屁。”秦寿嗤笑一声吐出二字。
“牛顿说过,没有大胆的猜测就不会有伟大发现!”简浔并不服气。
“不,我不是质疑你的推理。”秦寿鄙夷:“只是你告诉我,关于人生这件事儿,这么容易就happyending,这人还是他妈的人生的么?”
“……”
“马克思也说过,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秦寿转身,“我们去看看到底是HE还是BE。”
事实上,鱼小满走出电梯并没有几步远,突然眼睛一尖,放声叫了一声:“海瑟薇!”
因为她看见海瑟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