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黎咬着唇沉默了,或者简律辰说的东西,太一针见血,连她自己之前都没发觉。
那时候,医院里拆散了他和鱼小满,心里更多的只是一雪前耻,报了鱼小满太子换狸猫地和简律辰回老家的仇的那种快感。
随之,简律辰用那种仿佛要杀了她的眼神推开她,对她说“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她好像除了感到危险和悚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
……
纪潇黎至今都感到危险和悚然,简律辰真正发怒的时候,她其实不敢挑战。想起沈婉秋上次的事故,简律辰可能是因为那个而来……
纪潇黎心脏紧了紧,提起手提包便要起身。
“你要去哪里?我的秘书在外面。”面前的男人淡淡地说。
他搅动了一下茶匙,头也未抬,然后修长的食指敲敲桌面,“坐,我们好好谈谈。”
那声命令倒像是邀请一个老朋友坐下来喝杯茶,谈谈过去一样的悠然。没有上次那样剑拔弩张,横眉数目的冰冷压迫。
……简律辰好像真的变了。
纪潇黎望了一眼明亮得玻璃窗外,却没有看见李肃的影子。简律辰的车边,是另外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
她不自觉地狐疑挑眉:“你换秘书了?”
“李肃早就请辞了,不过不用怀疑,外面那个女人要拦住你,同样没有任何问题。”
简律辰好整以暇地静候着她。
纪潇黎只得重新坐下,手指却不安紧张地留在桌角。她是切实地感觉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对方似乎变化了很多东西。
“你想谈什么?”
纪潇黎难免绷紧了神经,从前看到他,还能喜笑颜开或者有恃无恐地靠近,哪怕他不喜欢,她也能强求得来。
……现在,鱼小满,沈婉秋,她只觉得碰触了他的两条底线后,他随时都可能起身伸手掐断她的脖子!
“谈谈分手。”没有想象中得暴走,简律辰简洁地回答她。
“你不是早就和我分手了吗?”纪潇黎一愣,随即冷笑。“大概你觉得你不欠我什么了。”
“我要一个明面上,彻底的分手。而且务必让所有人知道,在我和鱼小满传出夜不归宿绯闻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女友了。”
那样也就名正言顺了。
纪潇黎闻言,不由得讥讽一笑:“就算事实如此,我凭什么要无故,给鱼小满洗白名声?”
“你欠她的。”简律辰说。
“得了吧,我从来不觉得我欠她!她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恶心模样,弄得全世界都喜欢她似的……尤其是如今回来之后,她太过冠冕堂皇。”纪潇黎很快打断他。
简律车不语地望着她,半晌才道:“可全世界就是喜欢她的时候,你有什么理由要这么生气呢?”
“看不惯!”
“所以你其实一直只是嫉妒她。”简律辰淡淡地总结,随即眉眼锁紧,目光如炬,“嫉妒她,打压她,设计她……然后陷害她。”
“嫉妒?”简律辰话音刚落,纪潇黎浑身一颤,浑身绷得紧紧的,背部刹那挺得笔直。
“包括你以为你爱我,你势必抓牢我,你针对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在针对她。……你很幼稚,但我得承认,你又足够恶毒。”
简律辰声音一直不急不缓,说出来的话,却直接像直接拿着钢钉在往纪潇黎身上扎,把陈年往事不再抗拒地搬出来,和她慢慢谈。
你喜欢鱼清明么?你想变纯洁么?那你先正视一下,从前的你有多么漆黑。
自导自演、自娱自乐、自怜自艾……自作,自受。
“你让所有人以为鱼小满是那个第三者的时候,你诬陷了她第一次;你让我母亲以为鱼小满才是那个始作俑者的时候,你诬陷了她第二次。”
简律辰的茶匙停止了搅拌,抬起深不见底的眸子锁住纪潇黎开始颤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