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可你真的,真的,拿手去碰那个刀片啊?”
海瑟薇舔了舔嘴唇,想想用手捏着那个刀片的感觉就觉得骨头划得酸:
“怎么还有比St还爱自虐的人啊,割腕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唔,St绝对只会割别人的手腕来威胁别人。”
“纪潇黎的能耐,哪能和你未婚夫比呢。”简律辰谦虚地说。
“……好过分。”
海瑟薇捂着脸,声音奔溃:“为毛我未婚夫这点赢了你未婚妻,他妈的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还没成未婚妻。”简律辰纠正。
“你从前也傻白甜是吗?”
海瑟薇重新鄙夷地望着简律辰,“那种不喜欢的女人,要自杀就让她自杀去啊。靠,我就不信了,还真有不想死的人,敢对自己真割下去!”
……
“我真的割下去了呢……都不觉得痛。”
纪潇黎拿起切牛排的刀,在手腕那个位置上比划,声音很空洞:
“因为心里很空,拿着刀划过肌肤的时候,都不觉得痛。更早我那么干的时候,会指望着看到我的血,我父母脸上会流露出痛苦歉疚的神情。有时候只是花招……有时候,是真的想死。”
她死在黑暗的角落里,血流干涸,蜿蜒成河,整个世界都不会有人在意,也不会有人伤心。
鱼小满面色有点僵,她开始回忆审视鱼清明说过的“纪潇黎很没有安全感”这句话后面的含义。
为什么会想死。
……活着,不好吗?
“你的眼神,和简律辰当时的眼神好像。”
纪潇黎扯着红唇,嘴角的弧度有点讥诮。“一样疑惑,一样震惊,还一样的……让人讨厌的悲悯。”
鱼小满脸色微白。
纪潇黎又笑了,眼角的绯色有点像石蒜花绝望热烈的荼蘼。
“天色那么黑,你应该看不到我手腕上,和他手掌里滴下的血珠……一颗一颗的,不过他的血是热的,不像他的人看起来那么冷。”
鱼小满压紧着唇瓣没说话,她想象着简律辰当时握住刀子时坚硬的唇线,冷峻的神情和刺痛——
可他为什么都不吭声呢?
……
“鱼小满看到我们的时候,我动不了。”
简律辰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有点腥甜燥热的空气,呼吸里都好像还带着让人痛戾纠扭的血色。
“鱼小满出现的前面十几秒我还骂她疯子,想夺下她手里的刀……可我小看了她的疯狂。”
他去拿开她握住刀柄的手,她照旧大力用刀锋切开肌肤,眼神又狠又毒,好像他根本阻止不了她。
直到他必须用手握住刀身,挡住刀锋。
两个人靠得那么近地无声较着劲,一个重叠的影子,中间却有看不见的火石一样的裂缝和对抗。
“可能那时候我还太善良。”
简律辰抓起一捋沙子,从指缝里慢慢漏下去,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