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路上总是会习惯性的咳嗽,这个咳嗽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搞不清是被打的,还是咽炎落下根。
不多时,隔壁就传来母亲的哀嚎声,付英知道又打架了,这种场景已经千百回了,可是每每听到依然会心惊肉跳,她捂紧耳朵躲进被窝。
付英不会再去拉架了,3年前母亲在做饭,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打起来了,父亲一米八的大个子,母亲还不到一米五,相差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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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母亲被暴打,付英实在心疼就上前去劝阻,结果被母亲推进了开水锅里。头皮都烫伤了一层,一年多像个扒拉狗一样让人嘲笑。
如今就算母亲被打死,她都不会再去管了,她只想把妹妹们平安带大。
第二天,天亮了,付英还没有睡醒,弟弟妹妹都开始穿衣服。二妹指着付英突然尖叫起来:“大姐,你的脸!”
付英被二妹尖锐的叫声和恐怖的表情吓坏了,她忙伸手到脸上头上摸,是不是有什么蜘蛛蚂蚁。
什么都没有。
二妹赶忙拿来镜子,这一看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昨天被挠的脸上结痂了,黑黑的四五条印子自上而下,看上去就像厉鬼。
她使劲的扣扯着伤口,把黑色的结痂掀起来,瞬间鲜血又沾满指甲。
“别抠了,大姐,会发炎留疤的!”二妹看到付英疯狂的举动急忙过来劝阻。
母亲推门进来,不由分说的捶了付英和二妹一拳,付英转身看到母亲淤青的脸,母亲看到付英的鬼脸,两个人都安静了。
付英穿好衣服,脸上遮了面纱。
农村的早晨,人们起的都很早,太阳刚刚爬起来,大家就牵着马赶着羊到井边喝水。
付英烧了一锅水,倒了些麦麸喂猪喂鸡。弟弟妹妹们则3个人抢着一个洗脸盆,水洒的到处都是。
父亲像个没事人一样哼着小曲在扫院子,他残缺的右手甩着空袖子,吃力的摆动。
早饭是一锅面条,里面只有几个鸡蛋,付英和二妹根本就没有递碗,他们知道不会有自己的。
父亲把自己碗里的鸡蛋给了付平,付平已经有两个了,依然盯着三妹的,他甚至还拿筷子到二妹的碗里捞了一遍确认没有才罢休。
“快吃吧!”母亲有点责怪付平,但是瞟了一眼父亲又缓和了语气说:“小心洒了。”
付英无语的讥笑了一声,换来一声筷子敲头。
付英感受着脑袋上的疼痛也懒得的抬头,这个家里每时每刻都上演着不讲理和暴力。
男欺女,长欺幼。
吃过饭,父亲就背着布兜赶着羊群上山了,这几年父亲给村里放羊赚些补贴,母亲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把桌上的饭粒送进嘴里。
不多时,胖婶就乐呵呵的进了门,她们两个人一阵窸窸窣窣,母亲就跟着走了。
付英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和桌上残留的碗筷,只能挽起衣袖自己收拾。
“二妹,这几天村里会来卖化肥的,你看着点,来了就告诉我,我去抢点!咱家的庄稼今年还没上肥呢!”付英交代给二妹,二妹一蹦一跳的和四妹牵着手走了。
付平吹着鼻涕泡跟在后面,没爹娘在的时候乖的像只羊似的。
付英把手里的剩饭丢到院子里,母鸡小鸡呼扇着翅膀过来抢食。
付英拿出昨天摘回来的豆角,加了块石头,坐在三条腿的小板凳上开始剪豆角丝。夏天剪好晒干冬天和猪肉一起吃太美味了。
母鸡小鸡围着付英转,小黑狗也跑到付英脚边摇尾巴,阳光照在身上,付英心里暖洋洋的。
不知道昨天杨帅说的事算不算数,他会不会不来呢?付英心里嘀咕着,她翘首以盼。
付英回到屋子拿起镜子照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真是倒霉,偏偏伤了脸,本来就不好看,如今更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