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只是听说这位谢大人对这空有美貌的妻子不大瞧得上,人前人后皆待其冷漠至极,甚是嫌恶,甚至已在准备和离之事,怕是不久后便会与其和离……
说什么,怕是不久后便会迎娶他人……
说什么,谢大人看上去铁面无私,半点情分都不留,还不是因为记恨这位夫人的逼婚之举……
谢蕴自然也听到了。
但他毫无反应,脸上神色不变,目光不时掠过四周,又收回沉眸。
他冷白修长的手端着酒杯,低头凑近轻嗅。
酒液晃动在他脸上闪过光影,与他眼底的暗融在一起,幽深难测。
他俊美冷峻的脸似无神色,但若细细看去,便可见那薄唇已抿成直线。
底下抓着少女手腕的手也越发用力,指骨嶙峋突起。
将少女手腕这片的肌肤磨出一圈圈红,也没放。
而他如此神态,在少女眼里,便是对他人言语是种默认。
苏枝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头越来越低,下巴都快抵到了食案上,嫣红小嘴张着,想叼块糕点吃,再去寻她兄长。
而就在此时,内侍高呼皇上驾到,宫女太监簇拥着威仪万千的皇帝入内。
黄袍加身,威严深重,虽已年近六十,却仍精神矍铄,帝王之威不减。
后面跟着的两位青年,皆是锦衣华服,玉冠束发,亦是龙章凤姿。
这便是太子沈和容与二皇子沈章明。
虽太子已被立为储君,但二皇子沈章明却似更得圣宠,皇帝任其丰满羽翼,甚至成了如今与太子这般的对顶之势。
于是乎,一时之间废储一说甚嚣尘上,朝臣心思各异。
苏枝虽不懂朝堂之事,但她也知道,朝堂势力分属太子和二皇子两派,她父兄和哥哥便属太子一派。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明白。
只要太子不出事,她父兄自然能安然无恙。
但是近来,废储一说竟是都传到了她耳朵里,她上次见她的手帕交裴思嘉,也就是裴景曜的妹妹时,便从她这里听了此事,她当时心里觉得不安,想着谢蕴在朝堂,便朝他问了此事。
苏枝记得,他当时沉默了片刻,后对她说无甚要紧。
她听后松了口气,央求他在朝中关照一下他兄长。
谢蕴当时喉咙里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很是怪异的声音。
苏枝当时以为他应了,为此还傻乐了好几天。
但此时此刻想起,苏枝隐隐不安。
皇帝到了,底下群臣皆起身行礼,高呼圣上万岁。
苏枝也被谢蕴拉着,糊里糊涂行礼,嘴里的糕点都没咽下去呢。
她囫囵喊着“圣上万岁”,想要在起身的时候偷偷看一下四周,找找她兄长在哪,想宴席结束后去寻时,谢蕴的手却猛地盖住了她后脑。
她的手还被他攥在手里,头被微微压下。
他用了重力,似是不想让她看到什么,但苏枝被他用重力按下头,脖子一痛皱了眉,又想抬头去寻她兄长,便抬了眼眸偷偷去看。
只是这一瞥,却叫她眼睛瞪大,魂魄都要出窍了。
一伙黑衣人不知从哪蹿出,抽中腰上软剑,便照着四周把守的重兵砍去。
鲜血四溅,甚至有头颅掉落,然后,人群里发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