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淮掰着馒头,漫不经心地道。
在他这儿,自由散漫不是大罪,碌碌无为也不会如何,但唯独折损了百姓的钱财寿命,他不能忍。
“是,属下这就递折子回盛都。”
咻——
正在墨寒转身离开之际,一枚暗器突然穿透窗户飞了进来。
墨寒提起手中剑一挡,那暗器转了个弯,直接钉入了一旁的柱子上。
墨寒取下暗器上夹带的字条递给周景淮。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明日巳时,曲灵河一叙。
这字迹,周景淮再熟悉不过了,是出自褚砚清之手,他没想到褚砚清也会亲自来。
看来他们终究逃不过要对持的那一天。
曲灵河,是除却曲灵山之外,唯一能与北阳互通的地方。
水上关卡严苛,加之北阳人不善水路,所以即使是允许两岸通商往来,北阳也鲜少有人在灵山郡来经商。
灵山郡的人恪守老祖宗家业,几乎也没有人跑到北阳去。
晨曦微露,玉树琼枝。
周景淮乘着一只孤舟,与墨寒二人赴约。
曲灵河上,稳稳地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那楼船足有五丈高,通体金漆,气势非凡。
在这河面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让人望而生畏。
相比之下,周景淮的小舟显得尤为渺小,势如蚍蜉撼大树。
可周景淮的风姿与气场,却是凌驾在这楼船之上,不似人憷于物,而是物降于人。
二人一前一后飞身落下,楼船外,早已有人在等候。
褚砚清搬了座椅与茶台,旁边还放着好几个火炉。
“这甲板上可真是冷啊,不过殿下来得及时,尝尝本世子刚泡好的茶。”
褚砚清似乎是知道周景淮一定会来,所以在等他。
周景淮与他对面而坐,并未喝他递过来的茶。
“世子闲情逸致,本王可没这个功夫。”
褚砚清邪魅一笑,眼神越发肆无忌惮:“殿下来都来了,无须着急。”
“拜世子所赐,灵山郡的百姓可是会永远记着的。”
包括他。
这笔账,他会慢慢讨回来的。
褚砚清对周景淮充满威慑的话语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释然地耸了耸肩,道:“本世子可是言而有信的,说了不让我北阳子民过曲灵山,无一人敢违此令。”
当然,既然他北阳的子民都不上曲灵山了,那也就用不着派北阳军驻扎驻守了。
至于那些流寇想要趁虚而入,他北阳可管不着。
周景淮当然知道,就算那些人不是褚砚清派来的,也跟褚砚清脱不了干系。
原本还以为,褚砚清与他父王不一样,会是一个明君,但他想错了一点,身居高位,目空一切之时,就不会有人记得一开始的初心。
“那世子深夜传信本王,又是何意?”
“殿下与本世子其实也算是英雄惜英雄,我们何不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