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祝岁喜神清气爽地醒来,她换了身利索的衣服,重新刷牙洗脸,刚出洗手间就接到了崔镇的电话。
“第四个死者的身份信息确定了,死者名叫郭永昌,男,75岁,骆家口安乡镇人,三年前搬到骆家口跟小儿子郭洋一家住,做过的工作挺多的,都是些零工,而且做的时间都不长,最长也就半个月。”
明明早上是大太阳,但这会儿天又阴了下来,上半日消融的雪正在逐渐凝结成冰碴,一推窗,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祝岁喜问:“莺莺和方定那边怎么样?”
“方定这会儿还在东湖,莺莺正从西城往回赶,估计也快到了。”
崔镇说到这儿的时候,祝岁喜敏锐地听到他那边传来隐约的吵闹声,声音似乎是从办公楼底下传来的,她问:“你那边什么动静?”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跑进来,说是儿子失踪了,也不说个明白,正在底下闹腾呢,保卫科的同志正在处理……”
祝岁喜听到崔镇似乎往一边走了走,她刚想挂电话,就听崔镇说,“祝队,这情况不对啊……”
“怎么了?”祝岁喜问。
电话里崔镇的脚步跑了起来,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他语气凝重:“这好像是郭永昌家里人啊!”
祝岁喜也是眉心一紧,她抓起车钥匙出门:“我马上回来。”
挂电话之前,她听到崔镇那边响起一道沉稳的男声,重新将电话放到了耳边,听到对方说:“是郭永昌的孙子郭子良失踪了,今天中午,有人往他们家寄了一根食指,崔副,先叫人确认那根食指是不是郭子良的。”
保卫科的人花了十分钟才将郭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分开,崔镇把跟郭永昌关系最近的儿子郭洋和两个女儿,以及儿媳带到了招待室。
郭家人怎么都没想到,原本是来找儿子的,却在这儿得知了父亲的死讯,祝岁喜赶到的时候,郭家大女儿已经晕倒一次了。
祝岁喜跑上楼的时候,看到秦时愿就站在招待室门口,正在跟一个学生气很浓的男生交代什么,看到她的时候,他说:“就先这样,你可以先回去了。”
那男生异常恭敬地说了声老师再见,一转身看到祝岁喜,又停了下来。
在招待室吵吵闹闹的声音中,秦时愿说:“这位是重案组的祝队。”
男生眼里露出难以掩盖的震惊,他张了张嘴巴,在鞠躬和敬礼中抉择了一番,最后敬了个礼:“祝队您好,我是秦老师的助手钟林!”
祝岁喜朝他点了点头,招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重响。
秦时愿又说:“钟林,你先走吧。”
钟林一走,祝岁喜和秦时愿进了招待室,刚进去,就听郭永昌的儿子郭洋大喊:“他妈的,你们搞清楚没有,现在我爸死了,我儿子失踪了,还没了一根手指头,你让我冷静,我冷静个屁啊!”
祝岁喜扫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站着三个女人,一个捂着脸在哭,一个靠着墙,好像随时都要站不住脚似的,另一个神情淡漠,冷眼旁观着郭洋的大吼大叫。
“站在中间那个是谁?”祝岁喜突然问。
“郭洋的二姐,叫郭盛男。”秦时愿说。
他刚说完,那边郭洋就猛地推了把柳莺莺:“你个臭娘们叽叽歪歪的放你妈的什么屁呢,让你们领导来跟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冷静,我冷静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