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出口方向。
顾奕臣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沫沫是想出去吗?但是现在还不行,再等等,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温沫又一次扭开头,不再和他插科打诨。
顾奕臣也安静的坐回床边,两人就这么默契的同时沉默了下来。
温沫有点疑惑,他怎么不说话了?
他别扭的往顾奕臣的位置瞥了瞥,见他依旧脉脉含情的注视着自已,忙不迭的又收回视线。
旁边的心电监护并没有因为他的情绪而过大的波动,每每都在即将报警的前一秒安定下来。
顾奕臣时不时就注意一下那些仪器的数据,确定他的宝贝情况还很稳定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清晨,医生进行日常检查。
顾奕臣被短暂的请了出去。
温沫眼珠子总是不受控制的就往外间瞄。
护士小姐姐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俊不禁道:“没走,现在要做伤口清创,怕他看见了情绪受不住,暂时要求离开而已。”
温沫尴尬的闭上双眼,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伤口上的纱布被揭开,熟悉的冷痛感袭来,他不能大喘气,只得如同往常那般紧张的攥着床单。
他不知道医生用了什么药,冰冰凉凉的液体被灌入伤口中,他看了一眼床侧的引流管,粉色的液体很快就灌满了一大壶。
冷痛过后就是熟悉的灼烧感,恍若伤口表面覆盖了一层火焰,反反复复的熨烫着他的皮肤。
“出血量减少了。”护士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汇报着情况。
“可能是新换的止血药有了起效,接下来每个小时记录一次数值。”医生交代道。
温沫结束了一轮惩罚,疲惫的闭了闭眼。
意识昏沉间,他又不肯就这么睡去,硬挺着精气神,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重新坐回身边。
顾奕臣看出了他的精神不济,轻声安抚道:“沫沫乖,我们休息一会儿。”
他的话像是催眠剂,温沫果真听话的沉睡了过去。
午间,贺泽送来午饭。
顾奕臣捧着餐盒,也顾不了食物的口感,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一整盒饭。
贺泽啧啧嘴,“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
“我得进去陪着他。”顾奕臣喝了一口咖啡提神。
贺泽瞧着他眼角下的黑青,不得不提醒道:“他清醒的时间很少,你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好歹也要睡一会儿。”
“我趴在床边也可以休息。”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现在这局面你着急上火也没用。”
顾奕臣用力的握着杯子,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没用,所以我倍感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不是指他命不久矣。”
顾奕臣显然是没有理解到他的言外之意,一脸懵懂的望着说的讳莫如深的男人。
贺泽笑,“国外正在研究再生基因,只要他能撑到研究成功那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时候?”顾奕臣激动的泼了对方一身咖啡。
贺泽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腿上的咖啡渍,“大概还需要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