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舒身子骨哪能与裴乐芙这种在乡下干惯了活的人比,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只是一双手在腰后稳稳托住了她。
“小叔叔。”
裴容舒慌张地从裴延舟怀里退开,解释:“乐芙妹妹才见我,可能高兴过头了,才……”
“高兴过头?”
裴延舟面上沉了些,看了眼满脸轻蔑的裴乐芙,“你从她脸上看得出高兴过头四个字?”
裴容舒怯懦地垂下了眼。
“你就是裴延舟?”
裴乐芙扬着下巴,上下扫量男人,只觉得浑身瘆得慌,还在嘴硬:“生的这般娘们唧唧,跟小倌似的。”
裴延舟眸底神绪更冷。
裴容舒连忙拉住裴乐芙,“妹妹别说了,快向小叔叔道歉,你年纪小不懂事,他不会怪你的。”
“撒手!”
裴乐芙最讨厌城里人一身脂粉味,瞧裴容舒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袖,挥掌拍了过去。
哪知裴容舒正好低下脸,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女子就好像一阵弱风,被强力刮倒在地,掌上旧伤撑在地上被迫擦出了血印。
郝长安惊道:“裴姑娘。”
裴乐芙气懵了,乡音都出来了:“他奶奶的,你们城里人这么不经打,我家那大黄狗被拍两下都没事,野种贱养活,我瞧你就是被养得太好了。”
裴容舒疼得蹿上眼泪花,紧紧咬住唇,“我…没事。”
刚落音,她便觉身下腾空。
“听闻你那养父母是将你捧在手心里养着,连半点规矩都没教过?脏话连篇,欺辱长姐。”裴延舟将人打横抱起,看向阿梁,“把裴乐芙带到祠堂,不跪够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阿梁一把将裴乐芙拉住,“二姑娘走吧。”
裴乐芙大喊:“裴延舟,你居然罚我跪祠堂?我在乡下都没跪过,你还是不是我亲叔叔了?你就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了心智,什么腌臜玩意儿,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副泼妇骂街的气势,俨然是在乡下和村妇们练成的。
裴延舟抱着人,脚步一顿。
裴乐芙这话可大胆得很,裴容舒好歹被裴延舟养了十多年,至少在裴乐芙之事发生前,二人规规矩矩一直以叔侄身份相处。
纵然后来裴延舟中药,险些与裴容舒那般了。
可在男人心中,这是绝不可被提及的禁忌。
当日知情的只有董嬷嬷,若非裴容舒以命相挟,董嬷嬷早就下地狱了……
男人浑身发冷,周身晕开一片戾气。
裴容舒心头都跳了下,“小叔叔,妹妹刚回来,她还不懂规矩。”
裴延舟回眼,一字一顿:“六个时辰,少一刻钟,乱棍打死。”
“乱、乱棍打死……”
裴乐芙听到最后四个字,脚底一软,直接跌坐在地,险些尿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