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历史没有假设!
而傅弘之,虽经历了又一次失败,但范二并没有看不起他,而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并委以参军之职。
在范二身边呆过的人,基本上都已混出头了,比如甘纯、蔡葵、刘穆之、王镇恶、冉小贱、沈林子沈田子兄弟、檀道济、朱龄石等等,虽还不是一方大员?
傅弘之一直无法成长起来,大概也是由其性格决定的吧?
王镇恶一直遵循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很少将手下将士的性命放在心上,傅弘之则恰恰相反,他身上更多书生意气,而这也是他两次在战场上退避的原因。
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是打不了硬仗的。
已经年过而立的傅弘之,此时尚未明白这样的道理。
范二得知前线的消息之后,自是震怒非常,心中对傅弘之充满失望的同时,又急忙将他召回了长安。
沈林子却自悔没有完成范二交给自己的人物,这一次竟然主动将战败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因为自己贪功指挥,才酿此大错。
由此也可看出,傅弘之的人格魅力还是不错的。
范二虽在傅弘之、沈林子身边安插了侦察兵,虽然也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的真相却又如何说得出去?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将沈林子重责,再次将其降为了自己的亲兵头领,却由丁晖顶替了他的职务。
傅弘之对沈林子心怀愧疚,又因为大败之故,只得号称得了重病,终日不敢见人。
范二则是除了在他回来述职时重责他几句之外,并没有把这事的影响扩大化。
傅弘之这些天虽躲在府中养病,到底还是从父亲傅韶处得知沮渠蒙逊大胜晋军后关中震动、谣言四起的消息,随后范二又派出了蔡芝和丁晖等人出马对抗他。
晋军利用沮渠蒙逊疲惫之机,连续小胜了两场,后者只得暂时按兵不动。
近半个月中,两军再次陷入了僵持阶段。
傅弘之正在院子中郁闷地逗鱼儿玩时,却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回头看时,正见父亲傅韶欣喜地进了门,开门见山道,“仲度,你收拾收拾,马上去见主公。”
看着父亲的脸上面有喜色,傅弘之再想想最近这段时间的郁闷,站起身,猜测道,“主公可算是想起我了,父亲这是为孩儿高兴吗?”
傅韶笑着解释道,“前些天北魏国主终于坐不住了,与檀道济在河东打了一场,结果让檀道济一举俘虏了两万魏军,战马近万匹,北方的局势差不多该能平定下来了。。。。。。”
“是吗?”傅弘之点点头,他对檀道济的能力还是看在眼里的。
可他为檀道济获胜而高兴的同时,又不免自伤起来,相对于檀道济的大胜,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可檀道济手上掌握的兵力,还真不是自己能够仰望的,——他现在不紧掌握由范二亲手打造的那只重骑兵,还带着一百门火炮以及一个投弹小分队。
这样的战斗力,北魏国不吃亏就怪了!
傅韶一眼就看出儿子的脸色有异,心中多半也能猜出其中的原因,当即劝道,“仲度啊,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要为父说啊,前段时间的事就别太放在心上了。”
傅韶这话,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傅弘之在近一个月内,已经是二度战败了,而不仅仅是在浅水原败给了沮渠蒙逊而已!
一如傅韶所言,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嘛,就算是三次失败都不算什么!
问题是,傅弘之两次都是临阵而逃的啊!
尽管第二次的责任全让沈林子一个人扛了下来,可这事怎能不让主公知晓呢?
而主公一直灌输的军事思想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种,他最喜欢用的便是猛将,像自己这种如主公所言的“充满人文情怀”的将领,怕是再没有机会以领军的身份出征了。
可主公将要建立的国,国策中早就规定了,——非军功不得受爵!
如果自己因为这两次失败而不能领兵打仗,以后怎么能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定城西门的伏击战,以及浅水原这场大败,岂能说忘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