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二跑到后院时,果然看到地上多了三个被绑住的黑衣人,刘穆之和阿仁拿着棍棒守在一侧,周如海则趴在墙头上往外张望。
看着院子里根本就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范二不由狐疑起来,“什么情况?”
刘穆之开口解释道,“我们听到铃铛响后,先后冲了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周大哥怀疑他们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所以爬了上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还用怀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好不好?
“土生叔、道民、阿仁,你们三人检查一下他们身上的绳子,重新绑一遍,然后去正门蹲守,以防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周叔,我们分头审问他们,你先下来,慢点。”
面对诡异的情况,范二猜测可能是有人暗中保护自己,也可能是敌人调虎离山或是木马计,所以才第一时间让土生等检查他们身上的绳子。
刘穆之也想到了调虎离山之计,但到底还是比范二想得少一点,虽检查了他们身上的绳子,却也不知原因何在。
三人检查了一遍,发现绑的都是实结,又多加了两个死结后,才赶往正门。
周如海下了围墙,把三个黑衣人一一拖入屋中,范二则重新启动了陷阱,这才进入屋中和周如海一人拖走一个开始审问。
范二取出了塞在黑衣汉子口中的布团后,后者前前后后只有一句话,“死都不招。”
只过了半个时辰,黑衣汉子就后悔了,然后范二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笔录;如法炮制下,第二个黑衣汉子只坚持了一刻,然后就交出了同样的口供。
与范二料想的一样,三人是奉司马元显之命而来,共乘一辆牛车从东长干过来放火的;可当他们拿着油桶、抱着柴禾准备从后院的围墙翻进来时,却不知被谁打了闷棍,当他们醒来后就到了范府的后院。
看着口供上的证词,又听周如海那边还在严刑拷打,范二走过去招手让前者出来。
“怎么了?二公子也是毫无所获?”
“他们都招了。”
淡淡地说完这话,范二便把刚才得来的两份笔录都交给了周如海。
周如海看完两份笔录,顿时就傻眼了,“二公子好手段啊,也不知他们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一人都没审完,他竟然。。。。。。”
情不自禁地冲入范二审问他们的两个房间分别看了一眼,周如海更加傻眼了。——两个黑衣汉子身上根本就没明显的伤,只是看起来精神较为颓废罢了。
“二公子是如何做到的?”周如海返身回来,不敢相信地问范二道。
“我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在他们手上割了一刀让血流出来,又放了个铜盆在旁边,让他们能够听滴血的声音并告诉他们,‘如果你不招,你会血尽而亡’,结果他们都只坚持了不到一刻。”
周如海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当即便要去尝试,“就这样?我试试去。”
范二没告诉他这是心理学的课题,也没告诉他有人因滴水的声音而被吓死,只是摆手道,“不用审了,有这两份笔录就够用了,先把他们关起来吧。”
按照口供的描述,刘穆之和阿仁结伴绕到后院的墙根下,果然找到了三捆柴禾和三个油桶,每个桶里都有四五胡麻油。
折腾了半宿,大家也都累了,唯有阿仁苦中作乐道,“还说这几天炒菜没油可用了呢,这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范二也笑了笑,“今晚算是安全了,大家回去歇着吧,道民和你和周叔轮流看守那三个歹徒,阿仁明天一早跟我去郡衙。”
抓到了纵火行凶的嫌疑犯,去郡衙备案是理所当然,有了手上的笔录,范二完全可以在与司马元显的暗斗中占据上风。
只是,这几个歹徒到底是被何方神圣制服,并扔进院子里的呢?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带着这样的问题,范二辗转难眠,同时又做出一个痛苦的决定,——还是早些离开京城吧,这里虽有无限的商机,但危险重重。
次日一早,练完剑法的范二刚换过衣服,便听说有客来访。
这种时候,范二其实最愿意听到的是司马元显来访,如果他足够聪明,也该主动前来协商解决昨晚袭击自己的事才对,可惜来的却是从吴郡的天使道徒。
再次见到曾并肩作战的大师兄乐游时,范二心中是充满小嫌弃的,毕竟早就想与天师道断绝来往了,如今又藕断丝连的算什么事啊。
尽管心中不喜,范二还是以师弟之礼上前参拜,“大师兄何时来的京城,想煞小弟了。”
乐游是个黑脸汉子,原本也没什么心机,听范二说得亲热,便哈哈一笑道,“我们几个师兄弟昨晚给你送的礼如何?还满意罢?”
范二还没反应过来,讶异地问道,“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