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少亦知他的繁忙,一直将他送出了门口。
范二发现门口的长队又排了起来,不得不转过头对唐三少交代起来,“记住,咱们的粮食要限量,每天四百石不能再多了,我的粮食从明天开始就会运到你的铺子里,放心好了!”
唐三少用力地点点头,看着范二和阿仁离开了唐家米铺。
范二发现街上的乡下人打扮的人似乎比来时又多了一些,于是心上的忧虑也多了一层,“要是成千上万的人都涌来豫章怎么办?救是不救他们?”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叫江湖。
江湖上的人多,变数也就更大了。
对于因天灾而导致的民乱,显然是范二这种一心要造反的人最好的机会,问题是这个机会来的太突然了。
范二现在连装备一百人的装备武器都没有,能造什么反?
再者说了,范二造反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为了解放劳苦大众,如果因为他的私心而让成千上万的人跌入水深火热之中,这又让他情何以堪?
所以范二对于因歉收而面临窘境的人,更多的还是可怜。
救不救他们显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该怎么救他们?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他们仅仅只需要挺过这几天而已吗?还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都无法获得粮食?
范二一路思索着,却理所当然地走向了郡衙。
阿仁明知此时已将近书院的上课时间,可一路所见所闻,又怎么不知豫章城现在面临的粮食危机?
及至过了操场码头,范二才对阿仁抱怨起来,“咱们怎么走到这边了?你也不提醒我去书院。。。。。。”
阿仁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终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范二却又笑道,“行了,你去书院给我请假去吧,我正好有事去郡衙,就这几步了。”
阿仁只得应了,转身小跑着往书院而去。
范二则大步前往郡衙,到了衙门口时正好看到曹洗带着十余人匆匆走了出来。
两人略一点头,便错过了身子。
范二看着曹洗带着十余士卒离开之后,这才匆匆往里而去。
范宁看着范二单枪匹马而来,讶异之余又不由笑问起来,“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上午没课?”
范二笑了笑,“这种时候大概学生们也没心情上课了罢?”
“你刚才上街逛去了?”范宁看着他满头大汗,关心了一句之后又愤慨地说道,“他们果然毁诺了啊!粮价不但没平稳下来,还一下子涨到了五十文!而且连唐家粮铺都。。。。。。。”
范二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的,立即对他安抚了几句,又笑着说道,“没办法啊,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但我刚才已经和唐天德的三儿子谈过了。唐天德靠向咱们这一边,胡仲任他们又不是不知,这种时候他还能独善其身?”
“谈得如何?”
“他们那儿还有两千多石粮食,能扛个十天八天,而我们第二楼的粮食,也将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运进来。他们想要将粮价炒上去,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就好!这就好!”听到范二的大言不惭,范宁的心反倒平静了一些。
范二又问道,“只是今儿一早,涌进城内的平民似乎不少吧?叔祖父打算如何处置?”
范宁皱了皱眉,“按理说,城里城外的都是豫章人,都是我治下的子民,我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可俗话说‘仓廪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我是有点担心这些人饿急了会做下苟且之事啊!而且城内有别有用心的人作祟,咱又怎能不对他们加以提防?所以我刚才吩咐曹郡丞去召集世兵去了!”
听了范宁的忧虑和应付之法,范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果然是老的辣啊!
范二喝了一口水,又笑着对范宁道,“叔祖父果然是深思熟虑、老成持重啊!有他们在,就可保证城内的秩序,就可保证粮食铺子的安全了。”
范宁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他们不但要十二个时辰不间歇地在城内巡逻,而且要驻扎在较大的几个粮食铺子附近,以防有人生事!当然,从明天开始,城门就只许出不许进了;不仅如此,还要将城内的流民慢慢清理出去。我会在城外画定一块地方,给他们舍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