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混已是接了下去,“果然是万事开头难,得了第一句的‘草’字,后面的夕字去斜点,思字去心,马蹄取蹄,可组成鱼字;秋色残红不归,自然是去火剩‘禾’了。这么一来,谜底便出来了,便是‘苏’字无疑了。”
谢混才思如此敏捷,范二亦不由向他举杯称贺,“为谢公子贺。。”
谢混却毫不领情,麈尾一摇,满是不屑道,“谜语的精髓在于秘钥,这谜是你解出来的,某可不敢独专。”
对于谢混的不近人情,范二气得直想上去弄死他,再看向谢灵运时,却已向自己举起了杯。
连谢灵运也以为这谜是由范二猜出的,庄主也就理所当然归了他。
等谢灵运三杯饮尽,范二扫了一眼众人,问道,“咱们再换个玩法?”
“还玩?”
在座的诸位,除了谢灵运之外心中差不多都涌起了这样的心思,但范二显然是最有资格提议继续玩下去的人;毕竟座中诸人都出过了题,如果到范二这里就结束的话,他们与赢了钱就逃跑的赌徒有何不同?
没有人在这种时候愿意背负“玩不起”的骂名,尽管心中不愿,也还是做出满怀期待的样子看向范二。
范二坐直身子,扫了一眼众人后,便缓缓说道,“我想到的令,名为‘脑筋急转弯’,这令行起来很简单,比如说我这么问,‘冬瓜南瓜西瓜这三种瓜都能吃,请问什么瓜不能吃?’,答案是‘傻瓜’。诸位能听明白吗?就是既要答非所问,又得自圆其说。”
林默对“脑筋急转弯”进行了定义,又举出了实例子,众人并不难理解他的解释,便纷纷点头响应。
司马元显也没有问题了,便点头道,“那你先来一个,答对者坐庄,规则与猜字谜一样。”
“善。”众人一齐点头,随之望向范二。
“那好,现在请听题,说是有一只白猫和一只黑猫,白猫不小心掉到了河里,黑猫奋力把它抢救上岸后,白猫会对黑猫说一句什么呢?”范二看着满怀期待的众人,随之得意地出了一题。
说完题目后,范二免不了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这节奏;要是大家都玩不了,自己唱独角戏就没意思了。
哪知范二话音才落,谢灵运已开口学了声猫叫,“喵。。。。。。。”
“啊!!”范二和他的小伙伴顿时就被震住了,心中不由狂喊道,“我了个去!高人啊,难道这货真是重生者?”
从谢灵运出题时,范二便怀疑谢灵运的来历,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谢小郎君,你可听说过洗衣机电冰箱飞机大炮坦克吗?”
问完了话,范二又不由暗骂自己,我这特么不是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吗!若换成是你重生成谢玄的孙子你会让人知道?
谢灵运却摇了摇头,茫然地问道,“这些和答案有关系吗?我猜出答案了吧?”
范二摇摇头,又举杯表示谢灵运猜对了答案,心下还是有些怀疑,难道他的心机比我还深沉?
王纵却似有所悟,当即开口谴责起范二来,“逸之,你出这个题,真不是戏耍我等吗?”
“怎么说?”范二茫然看向王纵,也不知这货哪根筋搭错了。
“你的正确答案是学猫叫,这难道不是戏弄人吗?”杜仲理直气壮地责问道。
范二傻眼了,我的答案是猫叫而已啊,学猫叫是谢灵运这孩子自己调皮好吧?
却听司马元显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传闻王仲宣便好驴鸣,王武子亦好驴鸣,而今我等当以二王为楷模,以猫叫送逸之,如何?”
司马元显引了两个典故,谢灵运随之响应起来,谢混明白其中的意思后,也学起了猫叫,随之是陪坐的滤酒少女也此起彼伏地学起猫叫来。
听着满屋子的猫叫声,范二真想马上捂起耳朵,可起因偏偏是自己做的孽啊!
又想起二王好驴鸣的典故,范二悲剧地发现,大家为他们学驴叫可全都在他们的葬礼上啊!司马元显号召大伙送自己猫叫岂非咒自己去死吗?
想明白此节,范二只得抚掌打断了他们,拿着酒杯站起来道,“诸位且住,范某出言不慎,甘愿自罚。”
王纵那不和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犯了令,可是要自罚十杯。”
谢混似已看不下去王纵之举,终于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不想因范逸之之猫,今日竟重现先贤风流;至此我已兴尽矣,不知诸君如何?”
谢混的语意,引自王子猷雪夜访戴,座中哪个不懂?
既是兴起而来,自当兴尽而去。
尽管真实情况并不如此,谢灵运等人却相继起身,纷纷与司马元显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