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又得了范宁的许诺,这也实在怪不得人家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昌盛达三江啊!
到底借不借粮给他呢?
范宁看着众人的脸上似乎有些松动之意,当即双手重重拍了两下。
这显然是一个信号,一如鸿门宴上的摔杯子,因为有两个妖娆的女子,已随着他的掌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两个女子,正是豫章城最红的歌姬,她们也偶尔被人带来第二楼,但并非这儿的员工。
众人见范宁呼唤这这两人进来,皆不解其意。
范宁先是向两女子点点头,又向宾客们鞠了一躬,再次沉声道,“愿意借粮的贵客,请留下你们的尊姓大名,老夫必有厚报!”
众人这才发现两名歌姬手中拿着托盘,而托盘中放着文房四宝。
他们急忙起身回礼,但喧哗之声却再次响了起来,范宁这话显然已侵害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这根本不是借钱的态度,而是强借!
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坐于范二身侧的曹洗终于站起身来,向范宁抱拳道,“卑职已将一百士卒将第二楼层层围住,以此保护上官,请上官放心!
“胡闹,现在第二楼内的都是本官的客人,本官哪里需要什么保护!”范宁故作生气地扳着脸,又挥手呵斥起来,“你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第二楼被包围了?
原本进场的时候就觉得第二楼挺冷清的,原来是没有其他客人啊?
范宁这是要干嘛呢?
厅中的宾客听了范宁的敲山震虎之策,顿时又再次安静下来。
许多人已明白了范宁的处心积虑,看来,今天前来第二楼的就是最大的错误啊。
范宁放下牧守一方的身段与自己平等对话,这是敬之以礼;信誓旦旦地宣称借粮什么的,是为了保护在座诸人的地位和豫章百姓,这是晓之以理;说到借了粮食就能被他看重,这是动之以利;再让曹洗传出已带领百余士卒包围第二楼,这是胁之以威;
此外,请来豫章城最红的歌姬,这大概算是诱之以色了。
要是被他请来的这些人,哭穷拿不出一石粮食出来,以后怕是连喝花酒都没面子啊!
范宁所做的一切,真是绝了!
这简直是比鸿门宴还鸿门宴啊!
大多数商人并不知道,范宁和范二设计的这一出,其实最想做的,还是揪出幕后黑手,准备绳之以法。
离范二不远处的一个掌柜叹了一声,对同案的人低声道,“这个没办法,今天要是不借粮,只怕是想走都走不了,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
这人打的算盘,显然是破财消灾,至于找不找范宁的后账,他将保留这个权利。
叹息之后,他便站了起来,拱手对范宁道,“小人是福顺庄的东家张德福,也向与明公同舟共济,共度难关。只是小人家中已没有多少粮食了,所以嘛,小的能不能将七十石粮食折算成银钱?”
福顺庄是一个糕点铺,虽算是粮食蔬菜这个系统,但到底也不是粮铺,所以没储存太多的粮食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范宁很快就点点头,“多谢张掌柜的,老夫铭记你的恩情。”
张德福叫过其中一个歌姬,从她手中的托盘上拿了本子下来,在上面写了两张借条,表示自己要借给范宁二十贯,这也是按现在的粮食价格来的。
他签过名、摁过手印之后,便对身边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兄弟回家准备银钱去了,告辞了!”
此时曹洗已移步到正门口,他看见张德福走过来后还对他礼貌地点点头,并亲自掀起了门帘。
看着张德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众人相继大跌眼镜,——有钱还真就是大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