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家父女转身离去,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夏侯逸这才满心疑惑地转头看向夏侯辰,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和不解。
“老爹,为何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他们走了?以咱们如今的实力,想要惩治他们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罢了。”
夏侯辰面色平静如水,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夏侯逸,缓声道。
“小逸啊,你有所不知,我们初至并州,人生地不熟,此时若大张旗鼓、大动干戈,势必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我有意率领大军远征草原,在此之前,务必确保并州内部安稳无虞。至于王家之事,暂且不急着动手,待到时机成熟时再做定夺亦不迟。”
夏侯逸闻言,仍是一脸愤愤不平之色,他紧咬嘴唇,继续追问道。
“可是老爹啊,咱们的军队何其威猛强大,若以雷霆之势出手,定然能够迅速铲除这些碍眼的家伙们,何必还要等什么时机呢?”
夏侯辰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夏侯逸说道。
“孩子啊,凡事不可只看表面。虽然我们手中握有强军,但行事仍需谨慎周全。世家大族在地方盘根错节,其势力错综复杂。他们的存在固然有弊端,但也并非毫无益处。我们只需因势利导,充分发挥其有利之处,同时遏制住其不利影响即可。身为臣子,无需过多思虑那些治国理政的方略,此乃君主之责。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恪守本职,尽心尽力完成分内之事。若是越俎代庖,做得太多太满,反倒可能会适得其反,惹来祸端呐。”
夏侯辰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夏侯逸心头一震。他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句俗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便被他立刻否决掉了。“不,魏公绝非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夏侯逸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已。
“魏公不会,子脩不会,可是那下一代呢?再往后的下下一代呢?一个真正称职且明智的君主,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已麾下的臣子权势滔天、一手遮天的!”
夏侯辰面色平静地缓缓说道,然而其话语之中却蕴含着深深的忧虑与思索。
“想当年,我夏侯家族自西汉时期便已崭露头角,一路发展壮大,期间也曾历经衰落之境。好在如今于我之手再度兴起,可谁能料到它是否会在我的后世子孙那里走向衰败呢?这一切或许皆是命中注定,逃不过天数的安排。”
夏侯辰不禁微微叹息一声,然后转过身去,步履沉重地慢慢离开了此地,只留夏侯逸一人呆立在原地,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正当夏侯辰刚刚踏出房门没多久的时候,突然间,他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抽空一般。
紧接着,在下一秒钟,他整个人如同失去支撑的木偶般直直地向前倾倒下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后便昏迷不醒了。
“哎呀!不好啦!大将军突然晕倒啦!”
一旁的下人们瞧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都吓得惊慌失措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紧急状况。
而原本正沉浸在思考中的夏侯逸,此刻也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他二话不说,迈开双腿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夏侯辰倒下的方向飞奔而去。
“老爹!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快去请医师过来!快点儿!”
夏侯逸一边神色紧张地大声呼喊着,一边迅速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夏侯辰的头部,试图将他唤醒。
然而,无论夏侯逸怎样焦急地呼唤和摇晃,夏侯辰始终紧闭双眼,毫无苏醒的迹象。
此刻的夏侯辰意识已经进入了一片白色的空间内,这空间内站立着九道身影,在夏侯辰的视角看这些人有些是看得清容貌的,有些是看不清容貌的,还有一些是只有轮廓的。
“少年,你长大了!”
一声低沉而又雄浑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身着黄金锁子甲、手持凤翅鎏金镗的男子缓缓开口说道。这男子身形高大威猛,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夏侯辰闻声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惊讶。
“你是宇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