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但闪现,就在脑中扎下根来,他将此人放在自己的榻上,心中乱得就像一锅煮开的粥。
甚至都没去想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给他疗伤,心中翻来覆去都是父亲说过的那番话,同庚之人,同庚之人……
隔壁的东平王府确实安静下来,人也在“康先生”的指令下渐渐散去,玉真观的人已在垂头丧气的任紫芸带领下回去了,同行的还有她们昏迷不醒的大师姊。
而康先生和安禄山二人却循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了王府的一角。
到了此处,便没了下一步的线索,康先生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远处的高墙,安禄山狞笑一声,开口道:“隔壁就是鄂国公府,那小贼莫非藏在他家,却是有点麻烦。”
不错,这尉迟家不但几代圣眷不断,在大堂百姓的心中也颇有分量,却是不好轻动,半夜上门去闹,即便是他正得圣宠的安禄山也大有可能讨不得好。
康先生微微点头,安禄山横眼看他一下,又开口道:“不如明天我向皇帝讨个人情,想办法到这府中来上一趟,查一查底细。”
这次康先生却摇头了,他脸上还是一派高深莫测的淡然之色。
轻声道:“那也不必,这鄂国公有正灵护佑,却是先不要动它;不如先缓两天不要进宫,传出消息遭了刺杀,等来追查时再报出林嘉的名字。”
“也不妨向杨国忠、哥舒翰或是你不喜的什么人身上引点怀疑,让官家出手,将这天下搅得更乱一点。”
“至于这小贼本人……”
“康先生”周荃低下头,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九枚“开元通宝”,轻轻往地上一撒,低头看了一刻,冷笑道:“他的生机将于今日断绝,不必再作考虑了。”
林嘉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刚才经历的惊险似乎也已记不清楚,全身上下真元流转,不断吸收着上中下丹田的真元灵气。
化作涓涓细流,在胸前的致命伤处不断流转,弥合着骨骼和皮肉。
侵入经络的那股力量还横亘在胸口处,自己道种青莲所化的真炁正一丝丝的试图将它逼出体外,但这股力量绵绵汨汨。
虽然充满了破坏和威压之势,却没有一丝的邪魔味道,让自家金性真元的克邪之能无从发挥,两下里仍在僵持不休。
而林嘉自己却因大穴受制,一时间没有任何动弹之力了。
感觉中自己好像被人放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卧榻上,又有人轻轻解开自己胸前的衣衫,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尉迟宝光带着骇然之色看着那狰狞的伤处,那是一个深深的掌印,在年轻人泛着点古铜色的胸口陷下去将将有一寸深,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肉眼可见白骨在鲜血中隐隐的裂纹,掌印的边缘处还有星星点点金红色的焰光,却没有一滴血再流出来。
这年轻人的气息似乎也停止了,只有心脏的微微跳动还证明他活着。